秦充双眼稍稍眯了眯,一手拨开盖子,里边圆润饱满的硕珠露出光芒,确是不菲之物。“大哥有心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不自己留着?”
秦隋一笑,应道:“这等极品之物,自然是唯独您才能享有。”
秦充面上不显,随手招来一旁奔忙的下人:“送到良娣那儿去。”
好生生的鲛珠转手上了妾室,太子这哪儿是出手阔绰,分明是在打人的脸。
秦隋的脸分明僵了,一时青一时白,紧闭着牙关,生怕一开口便忍不住唾骂。
待到开宴时,薛继愈发怀疑自己高看这位太子了,他还真是跋扈张扬不可一世,做事全然不经大脑,与丞相褚邱交好都不知遮掩,千秋宴上给褚邱安排了身侧的上座。
安王是他长兄,却与他隔了几十尺,当然宁王秦胥也没好到哪去,他就在秦隋左侧。
想起那一日在街上撞到的事,薛继不知怎么跟秦胥打照面,干脆沉默不语。秦隋只是一向温和地朝人笑了笑,也不说话。
倒是秦胥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一番,似笑非笑般开口了:“大哥不带陈大人不带容大人,怎么带了个无名之辈?”
秦隋脸上的笑意一寒,偏过头与他目光相接。“陆疏平下狱,容彻才替了尚书一职,若是他跟来,今夜就真的不得安宁了。”
秦胥没再搭理,转头目视前方,自顾自斟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秦隋知道这人性子古怪,便也不再看他,似是专注听着中间女子抚弄月琴,时而专注欣赏舞姬轻踏莲步身姿曼妙。
薛继偶然抬头时注意到了秦充脸上不似寻常的神情,他侧倚扶手把玩着玉杯,目光却始终落在门口,似乎在期待什么,仿佛是有好戏将要开场。
门外传来喧闹声、哭喊声,离门近的听见的都皱眉朝上首望去,褚邱察觉到不对,亦扭头看向太子,正好将秦充脸上的玩世不恭和眉间的一丝笃定收入眼中,便更是狐疑。
“什么人这么没规矩,竟敢在千秋宴上喧哗!”
下人快步进殿奔向秦充,到人面前便跪伏叩头高呼道:“殿下,大姑娘哭着要进来。”
这声音足以让在场众人都听个明白,大姑娘是太子长女,好巧不巧,她生母出身卑微,不过是个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