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渝不在,能安抚住秦隋、该安抚住秦隋的人就只有薛继。
薛继分明察觉到秦胥正在打量他,又或者是在打量秦隋,只犹豫了片刻,便像陈渝以往那样伸手按住了秦隋的拳头,将掌心的温度渡到他冰凉的指尖,直到人身上濒临狂暴的气息渐渐褪去,化作死一般的平静。
此时,门外又一次传来喧闹声,这一次秦充显得十分诧异,显然他不知情。
“陛下驾到!”
第18章 「畏罪自尽」
这一声通传惊住了满座宾客,没等他们做出反应,秦衡一脚踏入时便朗声问道:“充儿生辰可是大喜日子,外边哭哭啼啼的是怎么回事?”
这声音传入耳,座上再没有能安稳坐着的人,见到圣上进来都侧身跪拜行礼,一片山呼万岁,各个拘谨着,方才的自在模样荡然无存。
秦充行过礼便将上首主座让了出来,亲自请父皇上座,又让人在主座旁添了桌椅,安顿了满殿宾客后才坐下,回道:“父皇见笑了,这妇道人家不懂规矩,儿臣让人给送回去了。”
秦衡哪里能信他这番说辞,轻笑了一声:“你府上奴才也不知规矩?拉拉扯扯上手拖拽,就是这么给送回去的?”
“父皇,儿臣能料理好自个儿的家务事。”秦充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底渐渐露出了厌烦的神色。“那本就是个贱婢,还用不着父皇过问。”
在场之人皆倒吸了口冷气,太子这哪是对圣上的口吻,天下之事只有圣上想不想过问的,哪有圣上该不该过问的?就算是先皇后在时也未必敢说这种话!
今日薛继是开了眼界了,头一回见太子爷,也是头一回见万岁爷,头一回见还碰上这难得一见的奇事,听到这没人敢说的答话,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太子如此跋扈。
正当在座诸位都替太子悬着一颗心的时候,秦衡却似没当回事一般,还好声好气问他:“她是贱婢,那大姑娘将来可是公主,哪儿有你这么作践皇嗣的?”
本以为圣上脾气这么好,这么任着太子胡来,太子也该识趣点收敛点。
可谁知这位爷最擅长便是语出惊人,轻嗤了一声回道:“那还不是跟您学的。”
能出现在今日宴席上的都不是愚蠢之人。当然,最愚蠢的那些此时便将目光投向了安王秦隋,有幸灾乐祸的,有惊慌诧异的,说到底是都想看看这位圣上长子、以贤明著称的安王殿下会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