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在户部衙门里闲着无事陈渝就常把薛继叫去,这会儿就正赶上了,江晏一进门,先看见的是陈渝坐在主座案桌旁,再一看就是他身边抚着暖炉子与人谈笑的薛继。
“哟,这位就是让圣上青眼有加的薛清之啊!”江晏笑得慈眉善目,一点儿看不出是久经官场争斗的模样,他还上前了几步点头称赞道:“听闻宁王遇刺时还是你救下的?”
一提起这事儿薛继就尴尬了,转头看了陈渝一眼,只是陈渝看起来并不在意,笑而不语,似乎也等着他答话。
“下官不敢当,那日也是巧合,宁王就这么巧跌进了下官府中,算不上救。”
说罢,薛继习惯性又像以前那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站在一旁听听他二人交谈也就罢了。只是刚低了低头,便惊醒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安王府一个无名之辈了,他是有名有姓的户部官员,他就这么站着不找事儿不出声,谁能注意到他?
怎么平步青云?这一想明白,薛继立刻抬了头,准备往后退的脚步也定住了。
江晏上下打量了一番,暗叹他不卑不亢确实不是寻常人。又笑道:“薛大人在户部已经一个月了,可还习惯?”
薛继拱手道:“回大人,下官省的,近来账目案卷都已处理妥当,大人可要过目?”
江晏忙抬手按下,眼中的目光又添了几分欣然:“诶不必,我相信陈大人的眼光不会错。”
——
日子一天天流逝,过年休沐整整休了十五日,薛继想回江陵去是不可能的,却是得了空在家中好好陪了夫人,沈玉容腹中的孩子五个月了,最难熬的孕吐也过去了,就是一天比一天显怀,走几步都艰难。
出了二月,到了三月桃李争春时,上边似乎是觉得陈渝的资历混足了,终于让江晏撒了手,给陈渝升了尚书一职,也正巧四月初婉玉公主诞下了小女儿,陈渝双喜临门整日里笑容能撇到耳根子上去。
满月当日薛继挽着走路都吃力的沈玉容上他府上道贺,他一瞧这大肚子便笑了,眯着眼道:“你也快添喜了吧?这胎是个公子还是个姑娘啊?”
薛继笑道:“没留意,反正是公子是姑娘我都欢喜!”
“嗨!”陈渝一挥手,让人抱来了自家闺女,瞧那小脸粉雕玉琢的越看越喜欢。
“我想着若你你家是个公子,我就把我这宝贝许出去了,给她趁早攀个高枝儿!”
薛继下意识探了探夫人显怀的腹部,啧啧叹道:“什么就高枝了,要真是个公子,咱家得给您倒插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