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邱安抚了一番身旁年轻的太子,劝着他回到龙椅上坐下,才继续与朝臣争辩:“圣上死于敌手,如何将龙体运回?胡戎尚未剿灭,大军如何还巢?程大人,不如你来说说?”
“圣上若是真驾崩了,太子的位子放在这儿跑不了,为什么急着登基?等大军还朝再行登基大典有何不可?丞相,您到底在紧张什么?”
陈渝隐忍了这么些天,如今终于上前了一步,不卑不亢,冷静说道。
褚邱似是一愣,他让人盯着陈渝也有大半个月了,这人一直识趣没轻举妄动,今日是吃错什么药了?
褚邱目光中带着一丝威胁看向了陈渝:“老夫有什么可紧张的?陈大人,你是太子的妹夫,胳膊肘子可不能向外拐。”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都想翻白眼了鄙夷他了,陈渝又不是太子一个人的妹夫,宁王安王可都是婉玉公主的兄长。
陈渝稍稍沉思片刻,抬头看了褚邱一眼,退回了原处。
薛继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此时褚邱把控朝中大权,向他示弱是人之常情,可满朝文武正是义愤填膺的时候,这时候向褚邱服软就是与他们为敌啊!
陈渝当然也知道身后会有多少人骂他,甚至就算秦衡活着回来了,此时他退的这一步都会成为被贬斥被责罚的理由。
可他不能不退,不退就是死路一条,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不能死的这么无辜。
敢死的愣头青多得很,不差他一个。
江晏也是尽力眼神制止于桓了,可这人的急脾气连宁王说了他都不听,江晏这么瞪两眼能有什么作用?
褚邱回头使了个眼色,太子一把抄起镇尺,狠狠摔在了桌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外边沿路守着的士兵鱼贯而入,顿时将满朝文武包围了。
褚邱嗤笑眼前这一个个青筋暴跳怒目圆瞪的大臣:“太子二月初一必须登基,礼部,明白吗?”
于桓不顾身上着的是朝服,卷起袖子指着人高声喊道:“做你的青天白日梦,无耻老贼!”
褚邱招了招手,立刻有人冲上来左右两边将于桓拿下,押着他肩胛紧紧拽着他手臂便往外去,身后传来褚邱轻飘飘一声:“跟张大人关一起吧,让他二人叙叙旧。”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于桓也懒得再忍什么了,嘴上骂骂咧咧愈发没边,什么脏词都敢说,那架势恨不能把褚邱生吞活剥了。
褚邱再看向如今已经是礼部侍郎的季白青,看似温和地笑了笑:“如何?能办吗?”
季白青从未参与过这些党争之事,一直以来在礼部也就忙着各种节庆大事,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听了大半天早已双腿发软,现在问到他,更是不知怎么回答。
他在整个殿上相熟的人也只有薛继了,于是他下意识看了薛继一眼,褚邱看在眼里却未阻止,反而饶有兴趣的观察起薛继,看他如何抉择。
薛继倒是想装作不知,可季白青与他是故交,他不能不义,何况褚邱也盯着他,他必须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