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小小知府,三品命官,被排挤到这种地方了,还要他怎么习惯高位?
王衢听了令便下去带人了,不待多时那两人就别送到了薛继的房中,两人并排跪着,双肩止不住的颤抖昭示着二人此时的惶恐。
薛继不顾宁王锐利的目光,勉强撑起身子正眼打量起面前二人。
“为什么争执?谁来说说?”
两人都埋着头,薛继看不太清楚他们的容貌,只是这年轻些的兵身形总让他觉得有几分眼熟,又怎么也记不起是在哪见过。正皱着眉回忆呢,就见他抬了头,满脸倔强地辩了一番。
“禀大人、王爷,事出是因今日大人有言在先,斩杀奇鹰寨寨主者悬赏百金……”
话至半截,薛继存了疑了,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等会儿,赏金我已从给了你们将军,是谁立的功这赏金归谁,有什么可争的?”
提到此处这年轻人脸上神情更是不忿,朗声道:“是,是他斩杀了奇鹰寨寨主不错,可若非我乱刀相佐,他怎么可能立此大功?若真论起斩杀贼子者首功不应当在我?”
薛继这才有些印象,是了,今日在阵前有一年轻士兵一把长刀使的奇,刀刀迷乱人眼教那山匪应接不暇,原来就是此人!难怪了从他一进屋起就觉得有几分眼熟。
可要真如他所说,这功劳归谁确实不好断定,要是赏了那执刀斩杀奇鹰寨寨主的兵,这年轻的必定要怒,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事,难保以后再有此事还有没有人肯为大局谋划。
可要是赏了这年轻的兵,另一个必定要说官府言而无信,传出去也不好听……
薛继将目光放到了另一人身上,语气不变,好似波澜不惊。“他说的你可认同?”
那人顿时火大了,仰着头愤愤不平道:“不认!大人原话就是谁斩杀谁得赏金,那贼人分明是在我手上丧了命,凭什么功劳归这毛孩子?若是照他这说法,当时乱刀砍山匪的兄弟这么多,是不是都得算个头功?”
这人想来只是个寻常士兵,在他眼中这个年轻官兵使的刀法与其他人无异,可稍稍有些眼光的都能看出来,当时乱刀挥砍的官兵如此之多,只有这年轻人真正乱了山匪的眼。
薛继心里也清楚要跟一个兵痞讲道理是极难的事,稍稍沉思了许久,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年轻人。
“谁杀的赏谁,这命令本官不能改,你去领了赏钱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此言一出,那官兵听得乐呵了,叩了个头道了谢便退下了,留下一旁年轻人脸上写着惊诧,盯着薛继的脸恨不得将人看穿了。
薛继知道他心中不平,于是又道:“我知道你心有不忿,但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年轻人显然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被薛继绕的一头雾水,满面懵然。
“什么?”
薛继心里还稍稍有些顾虑,暗里看了身旁宁王一眼,最终还是定下心神,直言道:“你为什么想要这百金?”
年轻人皱了眉:“那是百金,在西南这一块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百金,难道我不该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