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继疑惑了,皱着眉问道:“若是不满也早该不满了,怎么这时候才闹?”
大汉又嗤笑一声:“可不正是早已不满,积怨已久才有如今聚众反抗啊!”
薛继曾在户部办差,朝廷的赋税他可以说是十分了解了,就算是西南地界收成不好,也不至于交不起税吧?
“兄弟,我不太明白,自打北边安定下来之后,朝廷这些年征收的赋税已经是很为咱们老百姓考虑了,西南其他几州都没出过事,乾州其他县也没闹过,怎么就黎县承担不起?”
大汉仿佛听了什么荒谬之事一般,瞪着眼啧啧感叹:“小兄弟,我不知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就这个赋税,也能说是为百姓考虑?黎县的情况你大可以去问,多少人家里已经是饭都吃不饱了!”
薛继听他说的不像作假,可朝廷税收他也算得上是了如指掌,这怎么可能呢?其中必定有双方都不知道的隐情……
“大哥,我从东边来,确实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不知黎县这边赋税几何?是不是两地有些差异?”
大汉掰着指头算了半天,才道:“我也不说自家的数了,反正当初知县老爷张贴的圣旨上说的是十而取一!”
薛继一惊,这怎么可能?开国之初太祖便说前朝凡农税十五而取一太过苛刻,调至二十而取一,再到朝廷有战时多加增收,那时才是十而取一……
如今太平盛世,陛下早已下旨减轻了赋税,没记错的话他离开户部时已经降到了二十五而取一。
若说黎县农税凡十取一,这怎么可能呢!
“大哥,你可确定没弄错?”
大汉咧嘴嗤笑,拍着胸脯高声道:“肯定没错,当年知县老爷还到处张贴告示,我家婆娘还揭了一张下来回家跟我叨叨个没完,我现在还留着呢!”
薛继心底一阵窃喜,还有物证?这是好事啊!
“大哥,小弟初来此处实在是了解太少,那告示若是无用,可否给小弟看看?”
大汉突然皱了眉,看着薛继有些不自在:“你这人怎么说话文绉绉的,东边的人种地还得读书啊?”
薛继顿时警觉了些,意识到方才说话没拿捏准腔调,忙讪讪笑了笑掩饰过去:“小弟儿时读过些书,后来考不上功名,这就回家种地了。”
“哦,这样。”大汉挠了挠脖子,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才道:“行吧,那东西我留着也无用,你要就那去吧,走吧上我家去我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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