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如今还不成气候吧。”
陈渝轻笑了一声:“他可不是池中之物,你没瞧见他上朝时那个模样,那双眼睛比狼还精上几分。”
陈绍是什么心性他们都早就见过了,以他的脾气必定记着仇。
以往没料到他真能入仕,照这么看来以后迟早是要争锋相对的,若是不早做防范,恐怕要让他报复了。
薛继攥着的拳头稍稍一紧,看了看四周,其他人或醉或沉浸于酒兴,没注意到他二人的动静,于是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子良兄有远虑,多谢了。”
「一醉千秋」这一夜酒宴自然是传到了宁王和安王的耳朵里,宁王倒还好,听了在席上的都是些什么人就放下心了。
真正把这放在心里安宁不下的是安王,他知道陈渝和薛继身上连着亲,可这么亲,过了吧?
安王闷在心里没问,陈渝也难得没做解释,面儿上似是翻了页就过去了,心里想的如何,谁知道呢。
——
秋风再吹入长安时,东南边传来了急报。
“东南有流寇侵袭浦州。”
才到正午,薛继正想放下东西歇会儿,就听见远处章怀恩急匆匆赶来,手里还攥着一封鸡毛信。
浦州?那地方安生好些年了,怎么又闹起流寇?薛继心里疑惑,这便接过了信一目十行看下去,嘴上还顺口接了句:“大人也是闲不下来,饭没吃完呢吧就赶回来了?”
章怀恩倒是一点不讲究,从桌上端起薛继喝过的茶水就往肚子里里灌,杯中半温半凉的茶水见了底,他才喘了口气,道:“外边都开始打仗了,我哪儿还有心思吃。”
薛继刚看过信文,挑眉瞧了他一眼,这就看破了。“你可闷坏了吧,这么些年没战事了。”
确实如薛继所说,按理说就算国中没有大的战事,这种小仗也该常年不断才对。
倒不是盼着打仗,可若是不打仗,这兵部就比工部还闲了,原是个好差事,硬生生做出了冷板凳的感觉,谁能舒坦?
章怀恩白了他一眼:“什么话,说的跟我盼着打仗似的。”
两人都明镜似的,大仗最好是没有,小战事倒是能来点儿,真太安生了这兵部也该退休了。
薛继将信放下,从身后椅背上拿起了搭着的披风,拎起来抖了两下。
“您趁着这会儿中书省还清闲赶紧递奏疏吧,再晚点儿可就没工夫搭理咱了。”
章怀恩到一旁自己座位坐下,又突然抬起头看了看薛继:“你上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