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位记不得姓名的小官员怒目圆瞪,指着座上的宁王大骂:“宁王这般行径与当初废太子有何不同!”
随即一片附和此起彼伏,这些人恨不能把顶上房梁都掀了。
御林卫持着长枪踏近一步,有惧事者稍稍消了声,殿上的喧闹才消停了些。
薛继看了半晌的戏了,此刻终于笑着走上前几步,目光掠过在场众人。“宁王有先皇圣旨,废太子可没有。”
人群中又传来一声嗤笑:“那废太子是陛下昭告天下明旨册立的大周储君,奉旨监国呢!宁王有什么?一纸难辨真假的遗诏?”
话音落了不久,还没等薛继回应,他又添补了一句:“当初褚邱撺掇废太子谋反,是你薛清之提议的车裂,如今你也胆大包天干这勾当,你自己给自己拟个什么罪啊!”
薛继心底一震,垂下眼稍稍缓了口气,片刻间再抬起眼眸时已经看不出他有丝毫的摇动。
“废太子那是造谣圣上驾崩,如今先帝就躺在灵柩之中,诸位将两件事类比,不觉可笑吗?”
谁还听不出来?挑明了说就是先帝死都死了,即便宁王谋权篡位,你们能怎么办?
正是双方僵持之际,于桓缓缓开口了,一张口便掩抑不住其中的嘲讽与不屑:“安王生母不过一宫婢,先帝在世时百般厌弃,诸位就是有点儿脑子也不会认为陛下能意属安王吧。”
这话可就太损了,对子辱母,谁能忍得了?安王盛怒之下扬起拳头便要冲他砸去,若不是旁边的官员拦着,只怕殿上就真要乱了。
陈渝借衣袖挡着,握住了安王的手,其中温度令人渐渐平静下来。
随即又抬头看了看于桓,暗道这莽夫这么多年还一点没变,就这模样也不知是凭什么统帅礼部。
“依此而言,宁王生母齐氏谋害先帝未遂,遭先帝赐鸩,如此行径能比安王生母高到哪儿去?”
江晏闻言怒斥:“无稽之谈!齐贵妃乃是突发疾病猝死,何来赐鸩一说!”
陈渝也不惧,带着嘲意笑了一声:“这话说来江大人自己信吗?”
江晏面色不改:“为何不信?你若是能拿出证据来我也能信你。”
陈渝还欲多言,宁王却早已看厌了闹剧,等的不耐烦了。
“诸位改得了漫天流言蜚语,改得了今日廷议的结果,你们翻了天去就能改得了父皇的遗愿吗?”
宁王迈出了一步,眨眼间已坐在了龙椅上。
台阶下遍是唏嘘声,百官瞪圆了眼睛看着座上的人,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胆大至此。
安王一口牙恨不得咬碎了,袖子里紧紧捏着的拳头迟迟不肯松开,低下目光就能看见御林卫手中的长枪抵在面前,这是败局已定?让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