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还有疑议吗?”
伴随着宁王的话音传出的还有御林卫手中的锋刃,在场众人颈边都已经悬着一把刀刃,这一回,再没了声响。
江晏为首率领一众宁王属臣俯身跪拜,口尊:“臣叩见新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副场面似是大局已定,风声已经起不了作用了,那些贯会两头讨巧的墙头草渐渐松动,犹豫了片刻,随波逐流俯首跪拜,仿佛前一刻跟着喧闹质疑的并不是他们。
宁王渐渐展露笑颜,目光移到了前边的容彻陈渝等人身上。“容大人,驸马爷?”
陈渝压抑下心中的不甘,渐渐垂下目光,口中一言不发,却是照众人一般跪下了。
这一跪似是在逐渐平静下来的水面上又激起了一层涟漪,陈渝是安王最亲信之人,若是连他都臣服了,这局势还有谁能扭转?
众人的目光止不住安王身上瞟去,都想看看这位争了数十年的王爷落败之后会如何应对,这目光之中有担忧,有幸灾乐祸,若论大多数那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了。
在这情形下,宁王却没打算为难他,起身一挥衣袖,张口朗声道:“诸位平身罢,礼部先着手大行皇帝丧仪诸事,待大丧过后再行登基大典。”
话音稍稍一顿,宁王的目光凌厉了几分,又道:“兵马司听令,长安城依旧戒严。”
安王始终站立着,若是留心观察不难发现他唇齿见不断打颤,额角颔下皆是冷汗,眼中的倔强坚定的令人惶恐。
待众人窃窃私语逐渐散去,陈渝才缓缓走近前,扶住了安王的手臂。
“主子……”
安王瞥了他一眼,心中繁绪是五味杂陈。
“子良……”
陈渝看了看周身仍一脸警惕不肯退下的御林卫,再看看早已不剩几人的大殿,似是顿悟了,可这顿悟来的太迟了。
这么多门生部下又能如何呢?没有兵权啊,至关重要的兵权啊。
安王的目光落在高处,那一尊龙椅教他魂牵梦萦啊。
陈渝心生不忍,叹息一声,压低了声音在他耳旁低语:“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啊。”
二人走出大殿时外边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陈渝接过了一旁下人递过来的油纸伞,利索地撑开了伞替安王遮挡着。“主子,咱们差在兵权。”
安王轻笑了一声,这一声满满是自嘲:“你瞧父皇什么时候让我碰过兵权?打一开始我就没有胜算。”
陈渝闻言,一时无话。他眼看着安王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安王值得世间最尊贵的宝座,值得睥睨这万里江山……他怎么能让安王一厢情愿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