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薛继嗤笑道:“他能劝?这主意只怕就是他提的!”
“怎么说?”徐阑不了解江陵世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听了这话心里一惊:“他自己就是商人,难道还能砸了自家的店?”
薛继道:“陈家就剩他一个独苗,如今入了仕途,家里生意本来就已经油尽灯枯全靠老部下撑着了,能改行为何不改?改行之前还能把对家都拖下水,着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你们两家不是向来交好?”
薛继无奈道:“那是上一辈的事,再者生意人哪儿有什么真朋友。”
——
八月,圣驾已经在回京的途中了,关于增收商税一事,政事堂里奏疏已经堆积成山,可薛继一概不闻不问,压下不管,谁劝也没用。
“薛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听见这声音,薛继略微有些惊诧,往日有事都是太子唤他去东宫,怎么今天还自己跑来了?
只这一会儿,秦和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了,薛继见状,起身上前行礼:“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怎么来了?”
“我听说丞相压下四十余本奏疏不理不睬,这是为何?”秦和的声音透着稚嫩,听着有些怪异,可这语气严肃,让人开不出玩笑来。
薛继迟疑了,照理说太子有权过问国政,且陛下不在京中,若是太子出言下令,那是堪比圣旨……可眼下太子才志学之年,这么着急问政,不妥吧?
“压下的奏疏臣不敢妄自批复,还是等陛下回来再做处置吧。”
这番话应付寻常孩子已经足够了,秦和却一点儿没被他糊弄着,又笑道:“父皇走时准了大人全权处理,有何不敢?这事莫不是与丞相有关?”
薛继心里一紧,着实不想再跟他掰扯,却又不能直说打发人回去。
皱了眉头忖思须臾,道:“陛下已经在回京途中,不日就该到了,不差这一天两天。”
秦和又笑了,这笑容中透着算计,本该显得奸诈的神情出现在一个孩子的脸上反倒让人觉得可爱。
“大人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呢?”
此言一出,薛继已是浑身冷汗,下意识看向一旁,好在这些官员都懂事,早在秦和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退下了。
他默了,倒不是犹豫秦和能不能帮他,而是在揣测堂堂太子为何要无故帮他。
他此时的忐忑不安和心存惶恐,简单来说,就是受宠若惊。
“殿下这个年纪正是读书的时候,何必为这些事烦忧呢,等您到了问政的年纪,陛下自然会让殿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