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眼皮子轻轻颤动,艰难地睁开了双眼,悠悠转醒。
“陛下醒了!”薛继心中惊喜,急忙冲着殿外喊道。
听见这一声音,寝殿的门开了,几个老太医提着药箱子步履蹒跚地走进来。薛继后退两步腾开道来,让太医上前诊脉。
“天佑陛下,天佑大周啊。”老太医连连慨叹,转过头来又絮絮叨叨地叮嘱道:“陛下是万不能再动怒了,平日也不宜操劳,饮食都得多多留意……”
没等他说完,秦胥拖着虚弱的气息不耐烦道:“退下……”
老太医还张着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薛继,似乎是希望他能帮着劝说两句。
而薛继叹息一声,也道:“几位太医这几日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陛下这儿有我呢……”
说罢扭头望向了外边的张玉,唤道:“张公公,去跟皇后娘娘说一声,陛下醒了。”
边上这些人一一退下之后,秦胥才悠悠开口,问道:“朕睡了多久?”
“您昏迷了三天三夜。”薛继刻意加重了「昏迷」二字。
秦胥有些不悦,却没说什么。看了看身旁,又抬头问他:“徐阑呢?”
薛继看了看外边的天色,才刚刚天亮。坦然答道:“这个时辰徐大人应该在前边辅佐太子主持朝会。”
秦胥又问:“你守了多久?”
薛继如实道:“三天三夜。”
秦胥突然不说话了,侧过身躺着,目光有些空洞,漫无目的地望前方的远处。
突然,他撑着身子就要坐起身来,口中还沉声道:“扶朕起来,上朝。”
薛继见他起身,不由得一惊,急忙伸手拦他:“陛下,您现在这个身子不宜操劳,等恢复些再上朝也不迟。”
被他这么拦下,秦胥僵着没动,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别走,给朕说是这三天朝廷都有什么事。”
薛继扶着他靠在榻上,满口答应道;“是,臣不走。”
——
长安的冬季寒风凛冽,就秦胥现在的身子骨,连紫宸殿的门都不能出,就怕他出门吹了风回来再出点什么事。
临近年关,前朝事务繁多,张玉领着紫宸殿一众下人轮番劝说阻拦,这才拦下来没让秦胥亲自上朝。
等前边散了朝,薛继和徐阑抱着奏疏送到寝殿,秦胥翻着奏疏随口提问几句,两人一一应答,等秦胥放下政务回榻上歇息,他们也该跪安了。
又过了十来天,马上就是年三十,大雪封了长安的街道,满城屋檐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冰雪。今日早朝时,太子代圣上封了玺,还宣读了百官照例休沐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