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除夕不同于往年,因为圣上龙体欠安,晚上的除夕宴取消了,王公大臣难得在自己家中吃团圆饭。
当天夜里城中灯火通明,照亮了凛冽寒冬。守岁一夜不眠,次日一早则满城平静,官员也好百姓也罢,都在家中休息。再过几日,走走亲戚拜拜年、到酒楼喝上几杯,转眼就过了元夕。
过完年便是长宁十九年,新春伊始就迎来了一桩大事。
二月廿八,丞相薛继五十大寿。
按照薛继自己的意思,是不想太过张扬,再说父亲三年孝期还没过,大摆宴席庆生也不合适。
可沈玉容一再劝说,薛继今年五十了,年过半百,就算只请几家亲朋好友,也该摆一回酒席。
薛继拗不过她,干脆由着她去了。
二月廿八;
薛府门前车马云集,来往宾客多是朝中官员,还有那么几桌是到京中做生意的商人,都是薛家的故交了。
“季大人!”薛继刚到门前就看见了一位老朋友,心中欣喜,搭上他肩膀朗声笑道:“你说说你,住得这么近,平时也不见你来做客,今儿要不是我摆酒席,你打算什么时候来?”
季白青摆了摆手,叹道:“你这就是冤枉我了,中书省事务繁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前脚刚引了季白青进府中,后脚一回头就看见了另一个熟人。
“汝卿兄!”
只见徐阑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手里捧着一个红木箱子。一见薛继走近前,徐阑抬手示意,那小厮立即将手中的礼物奉上。
徐阑把盖子揭开,露出了里边的一双玉璧,笑道:“徐某家无余财,左思右想寻寻觅觅得了这么一双翡翠,仅表心意。”
薛继忙让人接下,客气地笑着:“多谢汝卿兄,今日好酒摆上,咱可得好好饮一杯!”
宾客相继入席,府上的下人将酒菜摆上,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薛继下令开宴,只听见丝竹声传入耳中,悠扬悦耳,曲调动听。
席间不知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没见陈大人?”
正举杯和一旁官员对饮的薛继笑容僵住了,扭过头看了一眼那发问之人。
这一问,屋里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除了一旁的弦声,再没有人开口说话,让那发问之人和薛继陷入了尴尬。
还是徐阑看不下去了,出言缓和一句:“想必介安忙于刑部事务无暇抽身,咱们只管喝咱们的。”
薛继顺着梯子就下了,也笑道:“徐大人说的是,陈大人一向兢兢业业。”
有了徐阑解围,气氛终于归于平和,那不长眼的官员身旁有人小声提点了几句,总算是收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