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应弦道:“能将这些粮食半点不落地送进邵陵,还不被匪徒袭扰,简直明晃晃地告诉旁人匪徒是谁。”他推了推元簪笔,“元大人不想个办法惩治?”
乔郁心情十分恶劣地开口了,“你也知道元簪笔是大人,不是陛下啊。”
连皇帝都管不了的事情让元簪笔去管委实有些欺负人了,梅应弦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找茬,但是……这和乔郁有什么关系?
乔郁难道不和元簪笔势同水火两看相厌吗?
梅应弦拽了拽元簪笔的袖子,把他拉到这边来,余光看见乔郁几乎在冷笑了,“乔相怎么了?”
元簪笔也不知道乔郁怎么了,他心情太变化无常,连元簪笔都看不出他这次因为什么而生气,居然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好。
元簪笔肩膀上挂着一小条不知道从哪蹭的小片草叶,梅应弦看着难受,顺手给扯下去了。
他明显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凛然,几乎要将他穿透了。
梅应弦伸手,拍了拍元簪笔的肩膀。
乔郁冷冷道:“你们二人密谋完了吗?”
梅应弦心中大惊,原来乔郁真是因为别人靠近元簪笔生气。
他为什么生气?难道他除了元簪笔之外没有别的朋友吗?
梅应弦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只是更加笃定了他们中州来的都有病的想法。
前面骑马的是一青年人,容貌俊美,仪态张扬,不像是来押送粮食的,倒像是来接受百官朝见的。
乔郁看完了热闹,道:“下去吧。”
原本是元簪笔要来看看邵陵周边地形,乔郁自然要跟来,没想到最近好像要常住刺史府的梅应弦居然也要跟来,他自称原因是府中都是女眷,还都是和他说有关系有关系,说没关系也没关系的女眷,他常在将军府不方便,理所应当地跟着一道过来了。
元簪笔点了点头,正要推乔郁下去,那青年人身后之人却突然拔剑,朝他后背刺去。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梅应弦还未反应过来,一支箭竟已从城楼上飞射下去,长箭划破空气,响声裂云。
行刺者身上崩出一蓬血花,看热闹的百姓惊呼声连连,那青年人只是加快了纵马,连头都没回,仿佛怕血弄脏衣服。
元簪笔放下从守城士兵那抢下来的箭。
很快有人去拖尸打扫。
似乎确定了不会有血溅到身上,他这才悠闲地转过头,看向城楼上的几人,闲散一笑,打马而去。
“他好像不用你救。”梅应弦干巴巴地说。
元簪笔已推乔郁往下走了。
城楼台阶轮椅使用不必,元簪笔干脆抱着乔郁往下走,由寒潭拿着轮椅。
乔郁靠在元簪笔怀中,乌黑的长发倾斜而下,从梅应弦的角度看,确实惊艳柔弱的美人。
阳光太晒,乔郁微微闭上眼睛,脸贴元簪笔怀中贴得更紧,“我记得你好多年没碰过箭了。”乔郁含含糊糊的声音从元簪笔怀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