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闻言,有些好笑道:“你现在却也毫无变化。”
元簪笔只好道:“臣在太皇太后面前失仪,请太皇太后降罪。”
太皇太后有点厌烦地摆摆手。
阳光照在这个老人头上华贵的珠翠上,美丽得令人心惊。
太皇太后道:“你与皇家也算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以你的身份,他日太子若是登基,位极人臣哀家不敢许诺,但至少也会荣宠不衰。”
元簪笔当然知道太皇太后不会无缘无故找他,但没想到是因为太子。
她久居深宫,早早不问国事,今日若非事态紧急,她也不会出面。
无论是谁当皇帝,太皇太后的身份不会变,她依然是整个魏国最尊贵的女人,因此在元簪笔心中,她没有必要为了太子找他。
元簪笔谨慎道:“臣自会忠君。”
但君是谁,元簪笔可不知道。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哀家原以为你为人雅正,可看造就,原来也是见风使舵的小人。”
元簪笔眨了眨眼睛,对于太皇太后毫不客气的评价他只想问,到底太皇太后为什么会觉得他为人雅正?
青年人不说话,指望着她的模样很有几分纯良,连太皇太后这样的人都忍不住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她以袖掩口咳嗽了两声,道:“哀家第一次听说你,是因为长宁。长宁告诉哀家,前朝出了个傻子,为救罪臣的儿子,连前程和命都不要了。”她望向元簪笔的脸,“谁人也无法预料后来事,可见你当年对这罪臣之子还有几分真心,为何现在却背道而驰,冰炭不投了?”
她口中的罪臣之子自然是乔郁。
不知是不是元簪笔的错觉,好像不管是谁,总喜欢拿他和乔郁的关系大做文章。
“并未背道而驰。”元簪笔道。
太皇太后嗤笑,“你与乔郁还不算背道而驰,还是要爱家说,是水火不容?”
这个评价,元簪笔就更不明白了。
他与乔郁……水火不容?
太皇太后继续道:“哀家虽然在后宫,对前朝的事情却也有所耳闻,乔郁极得陛下喜欢,”她话锋一转,“然而圣心难测,他行事又狠辣决绝,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你清楚吗?”
元簪笔只觉此刻的对话处处透露着诡异。
譬如,为何太皇太后关心他与乔郁的关系,再譬如,太皇太后为何这样关心乔郁?
“乔相心有成算,且圣心极隆,请太皇太后宽心。”
太皇太后冷冷道:“你明明事事知晓,却还要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来敷衍哀家。”
明明早知乔郁会不得善终,却不出一言阻止,只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