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确实同乔郁关系早就不同以往。
这便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元簪笔微顿,道:“臣不敢敷衍。”
太皇太后目光落在他脸上,对方神情中有几分诚惶诚恐,只是在太皇太后看来,作伪的成分居多。
从他口中,太皇太后什么想听的都听不见,从他脸上,太皇太后什么想看的都看不见。
“今日之事,到底事关太子,乔郁做事太狠,太不知轻重,”太皇太后冷声说,元簪笔听得满头雾水,就算太皇太后想训话,也应该是对着想害她亲曾孙的乔郁,而不是一直仿佛站在岸上干干净净的元簪笔,“你说你与乔郁关系不曾疏远,他可有告诉过你此事?”还没等元簪笔回答,她便道:“不管你知不知道,你自然是要回答不知道的。”
元簪笔:“……”
连他这样几乎没什么好奇心的人,都忍不住好奇太皇太后到底要他来这做什么了。
太皇太后字字仿佛都在不忿乔郁对太子所做之事,可又满口的乔郁,让元簪笔甚至要以为,太子只是个幌子,太皇太后更关注的是乔郁。
恕他不够聪明,猜不出太皇太后的用意。
“乔郁若是再我行我素,陛下百年之后,定然为新帝所不容,”太皇太后道:“再生事端,唯有死路一条。今日他与太子种种,不过致使朝中内耗罢了,太子是太子,”她语调中没什么波动,皇族的骄傲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在其中,“也永远都是太子。”
太子虽然心软懦弱,但在太皇太后心中好歹比三皇子强些,乔郁要是想扶植三皇子上位就太没有脑子了。以三皇子的性格,乔郁必死无疑。
元簪笔道:“是,臣领命。”
在太皇太后眼中,她的子孙都不可避免地走入了一条死路,她心中焦虑悲哀,不能明言。
元簪笔对乔郁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太皇太后不知道,但太皇太后只能想到他去劝告乔郁。
太皇太后道:“哀家累了,你下去吧。”
元簪笔起身下拜告辞。
太皇太后突然道:“乔郁的腿是在静室断的?”
元簪笔道:“是。”
太皇太后一时无言,道:“去吧。”
她靠在椅子上,目光放空地看着庭院中的景致。
她十四岁入宫,十六岁诞下皇嗣,十七岁就做了皇后,历经多少明枪暗箭,多少算计筹谋,还不到四十岁,皇帝驾崩,她儿子和一帮兄弟厮杀,成了下一个皇帝。
她的丈夫一生未立太子,几个儿子便为这个位置你死我活地斗了近十年,新皇怕了,早早立了太子。
太子是她最喜欢的孙子,小四是她爱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