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簪笔颔首,却道:“五日之内手都不要碰水。”
连句解释都没有,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刺得乔郁心口都疼了起来。
他想,谁要是再睡元簪笔不会说话,他一定要挖了对方的眼睛,有眼无珠的东西眼睛留着也是无用。
乔郁一言不发地坐着,直到元簪笔的脚步声听不清了,才抬起手,看了看被血渗湿的纱布。
其实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元簪笔骗他和利用他,而是元簪笔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他的身份,世家千秋万代才是好事,他何必参与其中自毁江山?
就算元簪笔当真骗他了如何,就算元簪笔利用他了又如何?朝中多年,乔郁再问真心已是天真至极,难道他就清清白白干干净净?难道乔郁不曾骗过元簪笔,不曾想接别人的手取他的性命?
乔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第一次知晓原来棋差一招是如此憋闷滋味。
他骗人,人也骗他,他将旁人视做报仇的物件,旁人也未必不是将他看做是杀人的利器,一切本该如此。
唯独对方是元簪笔。
乔郁半闭上眼,想起第一次他,弹珠射穿窗纸,元簪笔开窗,满面怒容。
乔郁朝他一笑。
元小公子啪地将窗户关上了。
乔郁颇为得意自己准头了得,日后定然是不世的将才。
他对侍女道:“我送了南海珠过去,可不算失礼。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往而不来,亦非礼也,我都这样了,他再不理我,失礼的可就是他了。”
侍女听着他的歪理邪说,重重地叹了口气。
乔郁满腹期待地以为下午会有人来,结果风平浪静。
他思索了半天,又上了墙,对着关紧的窗户连射四五颗银珠,把雪白的窗户纸打出好几个洞。
元小公子拿着书本,气得脸色发白。
他实在想不明白兄长为什么会对这种人家礼遇有加!乔大人他未见过,只是这乔公子,实在不容恭维,难道他平日里没事干,只知道讨人嫌吗?!
元小公子合上书,回房去了。
元簪缨回到书房没见到弟弟,却在卧房见到了,孩子皱眉盯着书,恨不得将书本盯出一个窟窿,元簪缨道:“怎么了?”
小公子一惊,合上书,道:“兄长。”
元簪缨顺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可有什么不懂之处?”
孩子头发柔软,又黑又亮,小脸又板着,实在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