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簪缨以前觉得是元家对元簪笔苛责,才养成了他不爱说笑的性格,现在看来,他是当真不爱说话,只想一个人呆着。
元簪笔道:“没什么。”
元簪缨怎会看不出元簪笔不高兴,但元簪笔不愿意让他知道,他也没有提,道:“怎么不在书房看书了?”
元簪笔表情更复杂了。
“兄长公务繁忙,有许多文书都在书房,”元簪笔道:“我,我觉得还是不在书房为好。”
这话哪里像是八九岁的孩子说出来的?元簪缨心底柔软一片,道:“无事,你愿意在哪里看就在哪里。”元簪笔很聪明,他一直都知道,但有时又觉得他心思太细了,“我今日同乔大人一道回来,才知道乔大人家的孩子就比小几个月,叫乔郁,你见过他吗?”
元簪笔想起那些东西,不由自主地皱眉,摇头道:“没有见过。”
他打定主意以后不去书房,几次短暂的见面姑且当时诀别,再也不见才好。
但他显然低估了乔郁的执着。
乔郁从此惯性往书房中射东西,如翡翠玛瑙琉璃金珠还有些精巧的小玩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讨人欢心。
元簪笔收了满满一盒,让下人转交给乔夫人。
不多时,下人回来,盒子原封不动。
元簪笔不解,“何意?”
下人苦着脸道:“没碰到乔夫人,倒是碰到了乔公子,乔公子让您去墙边等他,他有话和您说。”
元簪笔难得流露出几分孩子气,“我不去。”
“乔公子还说:您不去,他就不收。”下人也深受其害,“哪怕为着大人书房的窗户纸,您就去看看吧。”
元簪笔咬牙忍了半天,壮士断腕似的去后院了。
乔郁果然坐在墙头上,两条腿一荡一荡的,看见元簪笔来了,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喜欢吗?”
元簪笔深吸一口气,“不喜欢。还请乔小公子收回,以后不要再来打搅。”
乔郁摇头道:“不要,我爹说了,娶妻娶贤,元小公子那么喜欢读书,想必贤惠的很。”他对着元簪笔笑,“这权作我下的聘礼了。”
十几岁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调戏,这话挑衅似的,半点暧昧也无,元簪笔气得不行,可又没学过什么骂人话,一时之间竟只挤出两个字,“无耻!”
乔郁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殷勤竟得了如此评价,更觉得元簪笔像个小姑娘了,还是娇养在闺阁中,半点委屈没受过,半点亏没吃过的小姑娘,他觉得很有意思,笑着道:“你喜欢什么,我可以买来送给你。”
他生得好,一双眼睛里星河似的璀璨,却看得元簪笔更想打他了。
元簪笔本想把东西扔过去,但是这一盒扔过去定然有所损失,他还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乔郁呢,况且扔过去实在失礼,他忍了半天,扭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