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郁道:“臣知晓了,”他看向元簪笔,含着秋水一般的眸子底下是沉沉的血腥气,似乎是饿极了的猛兽盯紧了自己的猎物,“只是不知,元大人为何拒绝?”他语调缓缓,却十分清晰,力图让每一个人都听清,“先前元大人同我,”他一顿,似乎猛地想到了什么,从耳垂红到了脖子,桃花似的灼人,元簪笔看得赞叹不已,心道人果然是有所能有所不能,“元大人先前并不是这样说的。”
他将姿态放得基地,哪里有先前那咄咄逼人的权臣的影子?
他几乎将用情极深写在了眼睛里,令人动容至极。
元簪笔一时无言以对。
他得承认,乔郁说的都是真的,他确实与乔郁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只是两人都没有当真,不过是你来我往棋逢对手罢了,现在他将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说的确实不假,只是意思全然变了,元簪笔又不能一句话一句话地解释,因此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有口难言的滋味。
皇帝涩然道:“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啊。”
乔郁哑声道:“其中内情不可为人所知,你说对吗,元大人?”
元簪笔感受到无数种目光落在身上,只是他本来就极少外露情绪,干脆一点头,道:“诚如乔相所说。”
乔郁轻声道:“今日我在陛下面前言明,并没有逼你的打算。”
此言一出,连元簪笔都要被气笑了。
乔郁眼睛不着痕迹地一弯,像个蛊惑世人的狐狸精。
“只是时日拖得太久,夜长梦多,”他盯着元簪笔,目光恨不得将他一口一口嚼碎吞下去,“臣既然喜欢元大人,自然也不会在意其他,”他一笑,委曲求全的意思居多,“若是元大人愿意,臣也愿意十里红妆,嫁给元大人。”
他真是不要脸了!
他将姿态放得太低,连皇帝都要看不下去了。
但他毕竟是个局外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来劝乔郁。
魏律可没说惧内如何,也没说丞相下嫁又如何,这都是私事,皇帝想管也管不了。
本来这种事情,就算乔郁真逼着元簪笔娶他,闹到皇帝面前,皇帝也只能调节两句,他又不能真按着两个人的头拜天地。
他语塞了半天,忍不住给谢居谨使了个颜色。
憋了许久的谢居谨立刻道:“乔相就算真对元大人情深根重,”他总觉得这个词放在俩大男人身上怎么用怎么别扭,“这里也是朝廷,乔相也是丞相,无论如何都该谨记自己身份,若是丞相都无体面,又如何协理百官?”
乔郁轻轻一笑,对谢居谨道:“谢大人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