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簪笔客客气气道:“岂敢。”
乔郁笑道:“元大人不必客气,若能与大人同床共枕,无论如何本相都不觉得委屈。”他见元簪笔下车,一顿,笑容更艳丽了,“元大人可是要过来与本相诉衷肠吗?”
寒潭自觉地让开。
乔郁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手上的笔杆在寒潭肩上一敲,低声道:“你也不怕此人对本相不利?”他问的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分明是说给元簪笔听的。
寒潭抬头,果不其然在小雪眼中看见了类似于同情的情绪。
倘若他不让开,不知道乔郁又会阴阳怪气借题发挥些什么。
寒潭道:“是属下疏忽了。”
乔郁收回手,道:“下不为例。”元簪笔已走到了马车面前,他故作姿态,“哎呀,元大人方才可是听到了什么,本相治下不严,令大人见笑了。”
寒潭:“……”
小雪抱着剑与寒潭遥遥相对,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第一次在对方身上感受到默契这种东西。、
元簪笔上马车时微微躬身,束起的长发在他脸边荡来荡去,看得乔郁很想过去拽上一把,但想到二人眼下的关系,终究没有伸出手,指尖一捻,颇为遗憾。
元簪笔还不知道自己的头发又被乔郁惦记上了,他端正地坐在乔郁面前,在温软香气中仍不放松,腰背挺直,看上去像是一案出现在锦绣丝绸中不合时宜的剑,冷硬秀直,轻轻在刃上一掠,便是深可见骨的伤。
乔郁面上仍带着笑容,道:“元大人来本相车上,不知有何见教?”他右臂袖子向上挽起,露出片玉璧一般底色的肌肤,见元簪笔看他,他还放下了笔,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元簪笔的目光在乔郁手臂上略一停留,便收回视线。
他并没有盯着看,却看得相当认真,一点一点扫过去,似乎在看什么引人入胜的好文章,而非乔郁裸露在外的手臂。
两人虽从未做到过最后一步,但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在床上做了个遍,乔郁只觉得元簪笔这个眼神别有深意,他笑容不改,倒也没有把袖子放下,反而大大方方地让他看。
两人目光交汇,乔郁觉得这时候他的表情应该再皮笑肉不笑一点,眼神要再冷一点,再凶神恶煞一点,还没等变化神情,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他惊觉自己离元簪笔已经极近,近得呼吸交错,缠绵得一如往昔。
元簪笔先前认认真真地望着他的手臂,此刻又专注地看着他,他不论笑与不笑,都是端方文雅的大家公子,笑时尤其纯澈,宛如一捧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甘美山泉。
乔郁被他这样看着,也确实察觉出一点口渴来。
于是目光下移,落在元簪笔的嘴唇上。
他的嘴唇不干,因为刚刚喝过茶的缘故看上去有点水润。
元簪笔抬手。
他们离得太近,以至于乔郁下意识想要躲开,元簪笔伸手,将他挽上去的袖子放了下来。
乔郁只需垂眸就能看见元簪笔的嘴唇,他抬眼,便与元簪笔对视,“元大人,”他几乎要贴到元簪笔的嘴唇上,舌尖湿漉漉地舔过元簪笔的唇珠,“你要做什么?”他翘唇,“嘘——小声些,外面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