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郁轻轻咳嗽一声,显然对元簪笔的答案很是受用。
美滋滋地受用过后他又想起了自己刚刚想说的,道:“本相方才说,你喜欢那样的女子。”
元簪笔点头。
乔郁道:“你难道不想说什么?”
元簪笔淡淡地说:“可我不喜欢这样的女子。”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乔郁要揪着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不放,“我喜欢你。”
乔郁把头挪回了元簪笔的颈窝。
两人折腾了小半夜,此刻天已蒙蒙亮,乔郁明知白日舟车劳顿,且要预备着皇帝陛下心血来潮地召见,早早歇息为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睡不着,但没有出声扰元簪笔,只一寸一寸地看着他的脸。
元簪笔是最最清隽秀雅的公子面容,眼睛寒星一般,睁开压迫感就太重了,闭上眼便柔和不少,鼻梁秀直笔挺,嘴唇薄了些,让这人看上去十分冷淡,甚至有些薄情。
他想伸手,又怕打扰元簪笔,便放了下去。
今夜算是两人第一次交心,看起来仿佛亲密无间毫无隔阂了,实际上什么都没说。
元簪笔今夜种种反常举止,是在骗他呢,还是顺从本心呢?
温软的嘴唇贴在元簪笔的侧颈。
乔郁想,若能就此杀了元簪笔,他就再无掣肘软处。
杀人是最下乘的手段,但乔郁也承认,这是最有用的手段。
杀了元簪笔,杀了这个看起来对皇帝忠心耿耿的世家子,使他日后能少好些阻力。
许是乔郁的目光才炙热,元簪笔缓缓睁眼,看见旁边有个人好像还被吓了一跳,这样子都要把乔郁逗笑了。
但他看清是乔郁之后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去,低声道:“为何不歇息。”
乔郁道:“本相在想一件极重要的事。”
元簪笔含混道:“何事……”
乔郁道:“你想怎么死?”
元簪笔朝他偏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道:“都好。”
乔郁语调很温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元簪笔道:“是你就都好。”
乔郁悲哀而不无嘲讽地想,他可能这辈子都杀不了元簪笔了。
恐怕就是殉葬时,他都狠不下心来要元簪笔同他死在一处。
那向来心狠手辣,好像心性都不正常的乔大人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乔郁,道:“难以成事,不过如此。”
乔郁望着元簪笔的睡颜,心说:谁下得了手谁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