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自然有无数人为他代劳。
她不是太子的心腹,没有蒙受过太子的恩惠,同太子妃亦毫无干系。
她说,是为了保命,理应问心无愧。
可怎能问心无愧?
李女官闭眼,睫毛颤抖。
她不知道元簪笔的目的是什么,不知道他是不是被皇帝派来的。
倘若元簪笔受命于皇帝,那么皇帝在确定乔郁的身份之后一定不会若无其事。
竹林不大,两人将要走到尽头,元簪笔道:“大人公务繁忙,晚辈便不打扰了。”
李女官突然道:“元大人留步。”
元簪笔脚步一顿,转过身来,道:“李大人可还有什么事吗?”
李女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元大人可知,太子妃蕙质兰心,深得先帝和太皇太后喜爱?后宫中人无不想娶太子妃来做儿媳?”
此事算不得什么秘密,可元簪笔年纪太小,知情的人后来死的死,走的走,他怎么可能知道?
元簪笔道:“晚辈不解。”
李女官道:“其中虽有人是为讨先帝欢心,但不乏对太子妃真心者,”她说出这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其中,除了太子殿下外,还有……当今圣上。”
倘若她面前的人不是元簪笔,可能会大吃一惊,偏偏元大人少年时已把人世间所有能体会过的情绪都体会了个遍,仅极少数的人,极少数的事能引得他触动,这其中,显然不包括他正在听的皇室秘闻。
他克制住了摸鼻子的欲望,分心想: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李女官颤得厉害,说话越来越急,声音却越来越低,“世人皆知太子的死与太子妃一心争宠,给太子下虎狼之药分不开干系,且太子妃无子,故而太子去后,并没有按照祖制好好供养太子妃,却强迫太子妃在寺中带发静修,为国祈福。期间,”她脸上半点血色也无,“掖庭少了几次人,管事说是年纪大了,外放归家,但奴婢听说,是送到外面,伺候贵人去了。”
元簪笔轻轻地眨了下眼睛,翘起的睫毛像是蝴蝶扇动了下翅膀。
“哦?”他仿佛有点不解。
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