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郁诚恳地问道:“我猜的不对吗?”
他能问出故太子同他有什么关联,就说明他或多或少知晓故太子同他的关系,再不济也该知道,太子妃同他的关系,他怎能如此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污蔑太子妃的话?!
李女官正要开口,乔郁便又道:“不过眼下看来,没有太孙倒是好事,省去了好些麻烦。你说,”他偏头看向李女官,“若真有这么个太孙,陛下会拿他如何?”
李女官冷着脸道:“大人不必做此无用之语。”
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他拿到了手中,他晃着杯中酒,笑道:“我想,总不会是迎太孙继位,你说呢?”
李女官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深吸了一口气。
她这时候从意识到,无论出于任何原因,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见元簪笔,今日更不该为了心安,来见乔郁所谓的最后一面。
她确实想过,倘若乔郁死了,从此之后她就真的没有后顾之忧了,不必再日日夜夜提心吊胆,生怕有人翻出这桩旧事。
她朝乔郁略施一礼,道:“天色不早,下官要回去了。”
“陛下行事谨慎,当年实是事务繁杂,既要筹备故太子的丧事,还要提防着诸多兄弟,先帝更在病中,军国大事具落在先帝一人身上,才会让大人相安无事地回到掖庭,”他眉眼俱是笑,在这昏暗的牢房中几乎灼眼,“而今不论大人认与不认,大人知与不知,世间究竟有无太孙,陛下都会令大人三缄其口。”
他们二人都知道,皇帝令她三缄其口意味着什么。
乔郁抬手,酒杯倾倒,琼浆倾泻,激起了地上的尘土。
李女官本已站在门口,手尚未推开门,听到身后声响,脚步一顿。
“这杯酒,我提前敬大人。”乔郁说。
女人呼吸一滞。
两人长久无言。
乔郁悠闲地把玩着杯子上的花纹,然后他听李女官道:“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
……
天还未大亮。
关押乔郁地牢的牢门,是被人踹开的。
禁军着黑甲,粗暴地喝令狱卒开门,见到坐在轮椅上阖目养神的乔郁,为首者不由分说,伸手便要将他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