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渟皱了皱眉,道:“我若是皇帝,自然会要这个儿子过来收拾残局。”
元簪笔静默片刻,“来的不是五皇子?”
顾渊渟抚掌,“元大人果然聪明,方才有人来报我,来的不是五皇子,而是三皇子,现已往行宫去了。”他心中虽疑惑,但乐得看局面再不可收拾些,然而下一刻,他心中就从疑惑变成了诧异,“元大人,去哪?”
元簪笔头也不回道:“去用晚膳。”
顾渊渟诧异更甚,元簪笔骗他骗得如此明显,连理由都不愿意费心去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反而道:“大人要是不介意,在我这用不是更方便?”
他等不到元簪笔的回答已成习惯,站起来,揉了揉坐得酸麻的腰,“险些忘了,元大人吃不惯斛州的菜。”
……
不多时前,诸位大人就已得知了乔郁无过,为国蒙辱,此后官复原职。念其已封无可封,皇帝命人给乔郁送了一堆名贵补药,并皇帝口谕:乔相身体不适,应多加休息,不必再来谢恩。
一时之间,拜帖与礼物纷至沓来,乔郁照单全收,然而却无一回应。
不止如此,他还以忧吓过度为由,闭门不出,更不许旁人来探望。
乔郁院落守卫森严,纵然有人在外面说的声情并茂涕泗横流,守卫亦不为所动。
元簪笔触目便是这种景象,他思虑片刻,绕过了正门。
乔郁在卧房。
皇帝既然说他身体不适,他就当真身体不适一般地躺在床上歇息,任外面喧嚣。
他身边摆着两堆拜帖,一堆被撕成了碎纸,一堆还完好无损地放着。
乔郁慢悠悠地撕着手里言辞恳切,笔法优美的书信,仿佛那只是一张微不足道的废纸。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乔郁把撕好的纸扔到一旁,从另一堆里找出了一份颜色得他心意的放在手中,他懒洋洋道:“无论是谁来了,都不必来告诉本相。”
那人道:“纵然是三皇子殿下?”
乔郁手上动作一顿,他抬头,恍然大悟似地说:“原来是元大人。”
元簪笔关门,自若地走进来。
乔郁随手把还没撕的拜帖扔到床上,一手撑着脸对元簪笔道:“元大人,本相说了本相身体不适,不想见任何人,陛下下旨令本相休息,此时莫说是三皇子,就算是陛下,本相也不会见。”他轻轻嘶了一声,“不过元大人为何在这?就算是白日,无主人许可而入其卧房,非是君子之礼。”
元簪笔站在他对面,道:“我有话说。”
乔郁道:“我却不想听。我与大人有些交情,不愿意叫人赶大人出去。”
元簪笔慢慢道:“寒潭不在,乔相却要命谁来赶我走?”他居高临下,“乔相,不知对你一贯忠心耿耿的侍卫,为何不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