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忪片刻,道:“既然乔相不想喝,便不要喝了。”
泪水已从那敬酒美人的面上落了下来。
刘曜摆摆手,“起来吧。”他仍笑着道:“乔相殊无变化,仍视女色如无物,难道竟真如外面所传,乔相非喜女子,而好男色吗?”
乔郁撂下筷子,笑着回道:“此臣之家事。”
刘曜不依不饶,“乔相乃是国之股肱之臣,家事便是国事。”
乔郁笑而不语,举起酒杯,将杯中残酒饮尽。
他喝的也不少,但脸色仍浅淡,白玉似的,没什么血色。
刘曜看他喝尽酒,才道:“乔相与元簪笔一事,本殿亦有耳闻。”
乔郁心说:若有人改弦更张,定然不是我之过也。
上至君主皇子,下至朝中百官,没有一个人做正事,整日惦念着别人家事。
乔郁却反问道;“不知是怎样的传闻?”
他的态度何其坦荡,坦荡得刘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乔郁眼中带笑地看着刘曜。
刘曜方缓过神来,道:“不过是一些无端流言,说出来倒令乔相不悦。”
乔相含笑道:“臣却十分好奇,再者说来,虽是无端流言,然未必是空穴来风。”
喝得醉醺醺的刘曜没反应过来乔郁是什么意思,未必空穴来风?
刘曜按了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道:“不过是说乔相同元簪笔自小就关系亲近,有竹马之谊,”刘昭已捡了十分温和的说,传言中称乔元少年有私的不计其数,但念及今日融洽的君臣气氛,刘昭虽然喝醉了,但还没说出口,“之后种种,更昭示乔相与元簪笔的……”
“私情?”乔郁接口。
刘曜点头。
乔郁非但没有一点怒意,眉眼却似有喜色流转。
被人编排这种事有什么好高兴的?!只差没明说乔郁以色侍人勾-引元簪笔了。这放在任何一人身上,就算不是乔郁这等位高权重的人物,都是天大的侮辱。
这要是被乔郁知道了,恐怕会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同元簪笔复述,还得命人打听勾-引过程。
刘曜以为自己喝醉看错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若非今日,他就要以为朝中人尽是瞎子了。
乔郁同元簪笔有私不假,他也坦坦荡荡,但是从别人那听来就是两种感受了,且是他不打算与元簪笔划清关系独自去死后。
要是刘曜能窥人心事大概就会发现,乔郁比他更得意。
“不过是一些小人妒忌乔相与元大人,”刘曜道;“乔相不必放在心上。”
乔郁美滋滋地又喝了一杯酒。
刘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