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郁奇道:“你为何这般理直气壮?”
元簪笔眨了眨眼,这个动作令他面容一下柔软了不少,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其实我十分愧疚。”
乔郁扬眉,实在从元簪笔身上看不出半点和愧疚相关的情绪,“二公子当真是喜怒不形于色。”他阴阳怪气道。
元簪笔垂眼,没有回答乔郁,只取了素色发带将头发束起,他将颊边碍事的碎发一并拢上去,束得很高,人显出了几分不符合年龄的少年意气。
乔郁不解,“缘何束发?”
元簪笔捻了捻发尾,道:“碍事。”
他正襟危坐,神情认真,乔郁就算有心玩笑也说不出什么,只得道:“还请元大人为我解惑。”
“想听哪一件?”元簪笔问。
“有很多件?”乔郁忍不住皱眉。
元簪笔是聪明人,他很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太喜欢自己的枕边人也聪明到能将事情隐瞒得滴水不漏。
元簪笔又眨了眨眼,他脱下官服,又将能印证身份的所有饰物都取下,这样看来颇有几分少年时的样子,他的举动与其说是敷衍,倒不如说是一种示弱。
或者,一种撒娇。
乔郁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拿手掩了他秋水般的眼睛,硬着心肠道:“我的身份。”
“我才知道不久。”元簪笔道。
“不久是多久?”元簪笔惯会避重就轻,这个不久,可能是一年前,还可能是数年前。
若他问,元簪笔说的一定会是实话,但有没有全部说出来,元簪笔可绝对不会保证。
元簪笔顿了一息,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在朝中青云直上时。”
若非双腿还没有完全恢复,乔郁已然拍案而起,“四年前?!”
元簪笔乖巧地点头。
乔郁憋着气,别过头不去看他。
他生怕自己被气死。
“为何不言?”乔郁沉声问。
他努力不回头看元簪笔,不然他一定会心软。
元簪笔娓娓道来,“之前因你我分别时算不得……”他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同乔郁那段水火不容的关系,“和睦融洽,你那时心情不定,我恐怕贸然告知,会引得你伤心,”元簪笔选的词都是最温和无害的,要是那时候让乔郁知道自己和刘氏皇族,有其是和皇帝有关系,乔郁不会伤心,他会发疯,“之后我回京,你同陛下已然是君臣一心,陛下对你多有恩宠,你亦舍生忘死,我以为,”
“以为我与皇帝父子情深?”乔郁毫不客气地接口。
元簪笔无语。
他的本意是要乔郁上位,且是作为故太子的儿子上位,其母是太子妃毋庸置疑,父亲是谁却不清楚,可于元簪笔而言并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