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关紧车门,这才松开了手。
吴名从他颈窝抬起头,不知是憋的还是恼的,脸色微微发红。
苏晏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委屈你当一回小妾了,事急从权,莫要介怀。”
吴名不说话,侧脸看着厢壁,手指在剑柄上无意识地来回摩挲。
苏晏问:“今后你有何打算,还要继续行刺卫浚吗?”
吴名答:“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苏晏轻轻叹气:“我说了,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扳倒他。你不信我?”
“并非不信,而是……不想假手于人。”
“你杀他,是以私怨见诛,顶多只是取走他的性命。而只有揭发他的罪行,公告于天下,受万人唾弃,才能使他得到应有的惩处。”
吴名再次沉默。苏晏知道他痛失至亲,心结至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消融的,只好暂且作罢,日后再慢慢劝服。
夜路宽敞,车夫快马加鞭,不多时就抵达他位于黄华坊的宅邸。
苏晏硬拉着吴名下了车,上前敲门。
没敲两下,院门立刻打开。苏小京在门口坐守半宿,见主人回家,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高兴地叫道:“大人回来啦!”又转头朝疾步而来的苏小北说:“北哥,大人回来了,还带回个主母!”
苏小北见主人身边那个衣裙花哨、披头散发的女子,心里有些不满:什么主母,打扮如此风骚不正经,怕不就是那个浪蹄子外宅!
脚步也慢了,不情不愿地过来迎接,问苏晏:“这位是夫人、姨娘,还是大人的侍妾,该行什么礼?”
苏晏瞥见吴名僵冷的脸色,忍不住大笑,促狭道:“这位是本官新纳的小妾。”
第五十五章 生日在下个月
屋内药香沉郁,沈柒因为之前强撑着起身,应付登门抢人的太子,这会儿背上抽疼得厉害,像条被哪吒拔了筋的东海龙,俯卧在床沿,新撕裂的指甲又缠上了纱布。
高朔半跪在屏风外,回禀:“递密折的兄弟回来,报说皇爷已知晓此事,当即派出御前侍卫,在南薰坊附近的街巷中拦住太子的马车,将太子迎回宫去了。”
他犹豫一下,忍不住问:“太子虽年幼,毕竟是储君,咱们向皇帝告密,将来若是被他知晓,会不会……”
沈柒的嗓音仿佛也沾染了苦涩的药香,显得有些嘶哑:“锦衣卫只效忠一个主人,那便是当朝皇帝。既然皇帝担心太子顽皮,让锦衣卫也捎带看顾,咱们就实话实说,确保太子的安全,算什么告密?即使太子要算账,也得等继任皇位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