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宝心道,我这还不是怕你气消了以后要反悔?不如高举轻落,两边都有台阶下。
太子冷哼:“这次他休想再糊弄我,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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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景隆帝听豫王讲述苏晏制药救人之事,又命人召陈实毓即刻进宫,细细盘问,对这种名为“青霉素”的奇药很是动容。
他在登基前,也随先帝驰骋过疆场,知道疡痈之症的可怕和致死率。两军交战时,若是敌方阴毒,用金汁等秽物浸泡兵器,一道小小的血口便能取走兵卒的性命。
一支军队的战斗力,是靠善于指挥的将领和久经沙场的老兵撑起来的。新兵若未见过血、受过伤,只能算是乌合之众。然而受伤的士兵,十有六七又会死于金疡发作,往往还没磨炼出来,就憾然折损。
倘若青霉素治疗疡痈真有奇效,对一个国家的助力更甚十万雄师,因它能泽惠百世。
“《礼记·大学》有云,‘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可朕听着,又觉得与应虚先生所言的‘格物学’有所不同。可否详细说一说?”皇帝问。
陈实毓惭愧道:“草民也只依稀听个大概,具体还得请教苏大人。”
皇帝对此兴致正浓,刚要下旨传唤,又摇了摇头:“罢了,明日再说。”
豫王似笑非笑:“苏少卿不是刚出的宫,现在派人去追,不过片刻工夫。”
皇帝瞥了他一眼:“朕明日自会找他商议,你们先退下吧。”
陈实毓行礼告退。豫王欠了欠身,也走了。
出了养心殿,豫王问:“应虚先生可曾闻见,殿内有酒气,隐隐还有一股异香?”
陈实毓犹豫不答。两人走到僻静处,见左右无人,他才对豫王说道:“闻见了。若老夫鼻子没失灵,那应该是天水香的气味。”
豫王久经风月,一听便知其中关窍,脸色微变,须臾恢复如常,眼神却冷下来,从齿缝间挤出三个字:“——好皇兄!”
陈实毓拱手:“催情之药,久浸恐伤龙体,还请殿下劝谏陛下,少用为好。”
豫王哂笑:“皇兄床笫间事,我身为臣弟,怎好插嘴?”只合插手。
翌日皇帝传召苏晏,听说他告病,又等了一日,终于在御书房里见到了人。
“病好些了?”皇帝坐在桌案后方,问。
苏晏一脸惭愧:“实不是病,是宿醉。臣举止无状,生辰那日贪杯了,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