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束了素金腰带,走到屏风后,见豫王手上拿的几张残破纸页,似乎有些眼熟。
“……想起来了,前两天不是从临花阁密道追浮音吗,地下‘明堂’爆炸后,这东西被掀到了我身上。当时我用火折子照过,像是什么经书残片,不知与七杀营有无关系,于是塞进怀里带了出来。”
苏晏俯身端详边缘烧焦的纸页残片,上面的字迹倒是挺清晰,但文字东丢西漏,上句不接下句很难读通,只能根据部分字眼,猜测是经文片段。
回来后他也仔细翻看过,并没有什么收获,就随手夹进了桌面书册里,几乎忘记了这事。
豫王取桌面白纸,将残片上的字眼誊写下来。
他的一手书法铁画银钩,放而不野,锋骨气度着实不凡。苏晏每次看,都觉有股慷慨豪迈的兵戈之气从纸上跃起,扑面而来。每看一次,都不禁默默赞叹一次:好字!
豫王誊抄完,把烧焦与破损处都空缺着,另取朱砂笔来填空。
“忽然参透……什么,未曾有天有地,先有什么什么……”
苏晏读得满头雾水,忍不住小声吐槽:“先有宇宙大爆炸呗。”
豫王不明所以地笑了笑,跳过这句,继续尝试补完下一张残页:
山河有坏,这个安宁,明了囗囗,囗囗囗囗。
囗囗囗囗,也无众生。这个长存,囗囗囗囗。
他琢磨片刻,在空缺处分别写上:“这个”“永劫不坏”“也无神佛”“别无他物”。
苏晏又读了一遍,哂笑:“连山河与众生都不放在眼里,好大的口气!”
豫王道:“我也不确定填的字眼是否正确,但纵观上下文的文意,应该差不离。”
“口气虽大,用词却直白浅显,像是给文化水平不高的老百姓看的。”苏晏用指尖点了点,“所谓‘这个’……到底是哪个?”
豫王摇摇头,两人继续看第三张。
第三张纸页较大,文字也相对比较完整,写着:
……天地未开,光明与黑暗已分,于是有青阳、红阳、白阳三际。而今便是‘红阳’之际,明暗争斗不休,天下四处患起,恐怖大劫即将来临,唯有……
“这一段没头没尾,又故弄玄虚,怎么看怎么像神棍的套路。”苏晏嗤之以鼻地把它撇开,看最后一张。
第四张残页很小,烧得只剩一行字,上面写着:
“大劫在遇天地暗,红莲一现入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