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苏小北脸色还算平静,心里难免有些慌张,紧接着问,“大人是不是要根据她提供的情报去做安排?公审大会那天我也去了,见过万鑫,觉得此人眼神闪烁、说话圆滑,不是个实诚人,的确有临阵倒戈的可能。”
苏晏想了想,回答:“万鑫已经把书面材料全都交给我了,北镇抚司从中挖出了不少卫氏犯法的铁证,就算他在公堂上反悔,矢口否认,也改变不了大局。”
苏小北还是不太放心:“如果……如果他死了呢,北镇抚司会不会有逼供致死的嫌疑?”
苏晏摇头:“万一他死了,卫家杀人灭口的嫌疑比我们还大。因为他们曾上疏撇清干系、请斩万鑫,刑部却迟迟提不走人。要是万鑫死了,我就一口咬定是卫家唯恐罪行败露,狗急跳墙,从动机上说完全合理。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没有对万鑫动过任何刑,这在尸体上可以查出来,他交了证词又不曾受刑,还得上公堂作证,北镇抚司保护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杀人?如此一对比,卫家百口莫辩。”
“那么这个‘有变’,究竟指的是什么?”苏小北百思不得其解,“阮行首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能多写几个字,把话说清楚。”
苏晏道:“也许她也不知详情,只知道有人要对万鑫下手……其实比起万鑫,我更在意的是‘鹤先生’这个人。这是个什么人?如果只是奉安侯的手下,那么可以说整个侯府里都是我的敌人,阮姐姐为何独独叫我留意他?”
房门被敲了两声,荆红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人,吃午饭了。”
苏晏走过去打开门,笑道:“来得正好,一起商量个事。”
商量什么?荆红追一头雾水地被他拽进了房里。听苏晏说完前情,荆红追答:“我没听说过此人的名号,应该不是江湖中人。”
苏晏道:“也许是个化名,就像你用过的‘无名’一样。既然阮姐姐让我留意他,此人身上定有古怪,阿追,你方便去查一查么?”
荆红追点头:“除非他一步不出侯府,否则我定能盯住他。”
“那他要真的足不出户呢?”苏小北问。
荆红追瞥了他一眼:“那就得深夜潜入侯府,相对会麻烦些,但也不是查不到。”
苏晏琢磨片刻,说:“那就拜托阿追先查一查这个人,看是什么底细。另外万鑫那边,我们先按兵不动,看清楚情况再说。”
“大人有事尽管吩咐,说什么‘拜托’,未免生分。”荆红追明显不高兴了,冷着张脸。
苏小北连忙打圆场:“大人习惯了,与我和小京说话,也经常‘拜托’来‘拜托’去,追哥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