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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门外,守军警惕地举起兵器,拦住了策马飞驰来的两骑,喝道:“什么人,敢夜闯皇宫!”
苏晏掏出太子给的牙牌丢过去,气喘吁吁:“去禀报太子,苏清河求见。”
守军借着火把光亮,看清了他的脸。苏晏时常进出东华门,这张脸即是通行证,但毕竟是深夜,宫门关闭后轻易不能开启。故而守军也不敢擅自做主放他进去,便道:“苏大人稍候,卑职这便去请今夜当值的內侍。”
苏晏站在城门外明亮的大火盆旁,大约等了两刻多钟,终于听见城门开启的声响。
他迫不及待地打马进门,与宫门内奔驰出来的一骑险些迎面撞上。
“——清河!”朱贺霖急拽缰绳,驱使坐骑闪开。
“小爷当心!”苏晏马术不如他精通,惊叫一声与他擦肩而过。
朱贺霖调转马头,追了上去。
苏小北不敢在宫内骑马,由一名随后赶过来的內侍接去了。
宫门在身后缓缓关闭。苏晏勒住马,转头对朱贺霖道:“小爷怎么自己出来了,让內侍通知开门不就好了?”
“你从未深更半夜来叩宫门,我担心是有急事或遇了险,嫌他们走得慢,就自己出来了。”朱贺霖打量他,急切问,“真出事了?这么冷的天,你连袜子都没穿!”
苏晏脚脖子都冻麻木了,笑道:“小爷也仓促,靴子穿反了。”
朱贺霖低头一看,还真穿反了。他有点发窘,干脆纵身跃到苏晏马背上,把人拦腰往怀中一揽,单手拉缰绳:“走,回殿里暖和暖和。”
春和宫的内殿,两人一面在炭盆边烤火,一面喝着宫人送上的姜茶。
苏晏呼出一口热气,叹道:“可算是活过来了……”
“你不知道,我刚在自己屋子里看见这玩意儿的瞬间,真就跟撞鬼似的,脖子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把墨玉棋子丢在几案上,“之前我就怀疑,严太监口中的算命先生是鹤先生,现在更加确定了,就是他。”
“鹤先生在南京?”朱贺霖先惊后喜,“好哇,逮住他,大功一件!”
苏晏摇头:“没那么简单。去年我们出动了北镇抚司的锦衣卫,还有一千腾骧卫,沈柒和豫王亲自压阵,都被他跑了。如今南京就几百名东宫侍卫,恐怕连对上他手下七杀营的血瞳刺客都危险得很。”
朱贺霖一拍几案:“小爷早就要你住进宫里,你不肯,说不合规矩,现在非搬进来不可了!你要不来,小爷就带着所有侍卫,去你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