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大吃一惊:“什、什么!开颅?!人还怎么活?”
苏晏拉了一下他的袖子,问陈实毓:“请问应虚先生,有几成把握?”
陈实毓苦笑:“先前在皇爷面前夸下海口,说不到三成。后来又对几名无药可医的病患实施了开颅术,结果……一个醒过来的都没有。老朽只想说死马当活马医,是不是犯上?”
朱贺霖怀疑这个老头究竟靠不靠谱,怎么一个施术成功的例子都没有,就敢给他父皇开颅?
他铁青着脸,正要开口,苏晏突然冲出殿门外,对着屋顶与四下大声叫:“阿追!阿追——”
喊声在空旷的庭院上空回荡,余音未歇,荆红追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出现他眼前:“属下在,大人有何吩咐?”
苏晏之前就猜测阿追被蓝喜送出殿后,根本就没出宫,想必等豫王走后,又偷偷摸摸地潜回来,躲在哪里默默守护他安全。
“来不及多说了!阿追,听说你能用真气探查出皇爷脑中病灶所在?”苏晏急问。
荆红追颔首:“只是探查位置与大小,并不能清除病灶。”
“够用了,还有应虚先生的手术刀!”
他去年在医庐养肩伤时,给陈实毓画了几个图样儿,说这种形状的小刀,好拿捏、好施力,刀锋尽量弄得薄而锋利,最适合外科大夫用。
这是继羊肠线后,苏晏送给他的第二份大礼,陈实毓十分重视,立刻找铁匠打制。结果工艺不行,要么直接报废,要么刀刃太厚不堪用。
最后还是豫王帮了忙,让天工院的锻造匠人帮忙打制,用上好的精铁,失败到第三次,终于做出这种手术刀。后面又照图样做了一套。
陈实毓如获至宝,出诊就带在身边,小心爱护着用。
苏晏把荆红追拉到诊室前,往陈实毓面前一推:“这个给你!造影剂!”
“……什么记?”
“咳,别管了,反正就是能帮你精确探出病灶所在。”
陈实毓又惊又喜:“果真?太好了!老朽之前施展开颅术时,常苦于找不着病灶位置,担心挖得深了,伤及好脑,挖得浅了,又不到位。这下可算是及时雨!”
“几成把握?”苏晏又问。
陈实毓道:“一看这位小哥儿定位准不准,二看老夫的眼睛够不够亮、手够不够稳、刀够不够快利……应该能有一两成。”
“一两成?这也太低了!”朱贺霖大为皱眉。
“皇爷已病危,心跳骤停,用苏大人传授的按压法与人工呼吸法,才又有了气息。再不施术,那就是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