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了件离奇惊险的事——就在前夜,有一伙不明身份的黑衣刺客潜入卫所,企图暗杀戚大人,不过他们与信差一样,也扑了个空。
信差带着一脸诧然,不得不留下调令后再度启程,急匆匆赶回京复命。
苏晏听了这事,也是一脸诧然:戚敬塘在京城?可沈柒之前调查他父亲的居住,并未发现其人行踪啊?人究竟去哪儿了?
又过了一日,沈柒请苏晏来北镇抚司,告诉了他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调查结果——
戚敬塘被阁老谢时燕下令抓起来,就扣押在谢府的柴房里。
原来,戚敬塘不甘心辛苦拼杀七八年,功劳全被上司抢走,便琢磨着该怎么在这个“浑浊的官场”出头。这时父亲染疾的消息传来,他请假回京探病,顺道带了两瓶山东蓬莱岛的修道方士所炼制的“回春丹”,说是有枯木逢春之效。
等他回到京城,发现父亲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回春丹也不必吃了。他得空找故人打听晋升的门路,勉强搭上了阁老谢时燕这条线。
谢时燕年近六旬,入春时染了病,气血两枯。于是戚敬塘就抓住这个巴结阁老的大好机会,登门去献回春丹。
回春丹有效是真有效,谢阁老吃了三日后,不但气血充盈到爆,还燥热难抒,一口气睡了三个妾才宣泄干净。常年蜡枪变金枪,谢阁老大喜过望,又接连吃了好几颗。
这下要完,回春过了头,回到寒冬去了。谢阁老上吐下泻,便血不止,没两日就形容枯槁,就跟那被狐狸精吸干了阳气的赶考书生似的。别说参朝上衙了,连房门都出不得。
好容易在名医的急救下捡回一条命,面团脾气的谢阁老难得盛怒,下令把献药的登州小子抓起来,关在府中,等病好了再狠狠治他的罪。
这事被趴谢府屋顶的锦衣卫探子得知,禀报了沈柒。
沈柒当即出动缇骑,去谢府把人给押了回来,说是要按律处置。谢时燕本就不愿得罪他,同时觉得进了北镇抚司,那个混蛋小子不死也要脱层皮,就很解气地同意了。
这会儿,戚敬塘就关押在北镇抚司的诏狱里,随时等候提审呢。
苏晏听了瞠目结舌,继而哈哈大笑,直到戚敬塘被锦衣卫提上公堂,依然笑个不停。
戚敬塘跪在堂下,一脸老老实实听候发落的模样,眼珠子却狡黠地转来转去,竖着耳朵听周围的锦衣卫小声说话。
苏晏笑够了,揉了揉肚子,踱到戚敬塘面前,用手指勾起这位未来名将的下颌,欣赏对方阶下囚般的英姿。他问:“你为何要给谢阁老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