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失笑:“屏山兄,这不是梦,这是太白楼。”
“太、太白楼……清河兄快人快语,正正与我意气相投,得此一友,快哉……快哉……”
苏晏依稀记起,这是他们在此结交时,崔锦屏对他说过的话,一怔之后怅然若失。
“……你不仁,我不义……苏清河,你不应该呀!我也不应该……对不住了,对不住……”崔锦屏揪着苏晏的衣襟,整个人往下一软,又不省人事了。
这下不仅是苏晏,连荆红追也觉察出不对劲之处,低声道:“大人,这厮像是心里有鬼。否则为何临上朝前,深夜来此喝闷酒?”
苏晏略一思忖,说道:“这样吧,你将他悄悄送回去,先不要惊动他家人,再查探一下他的寝室与书房,看有何发现。”
“好。可大人呢?”
“你高来高去的,我不拖后腿了,就在此处等你,如何?”
荆红追有点不放心,但眼下还不到亥时,太白楼里热闹明亮,应该是安全的,况且他总不能把苏大人当个小孩子时刻看管着,便点头道:“我去去就回,大人边吃夜宵边等我。”
苏晏替崔锦屏付了酒钱,让阿追把人送走,又点了几样炒菜,就着甜米酒慢慢吃。
不到半个时辰,荆红追就回来了。苏晏给他斟酒,招呼他坐下一起吃。
荆红追没心思吃喝,倾身过去,低声说道:“我把他丢家门口,就当是酒醉后稀里糊涂自己走回去的。然后搜查了一番寝室与书房,发现有个书桌抽屉锁住了,打开一看……我怕打草惊蛇,没把东西拿走,先回来禀报大人。”
苏晏听得脸色凝重,眉峰惊疑地蹙起。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戚敬塘是——”苏晏蓦然消音。戚敬塘是史书上记载的名将,一生几无败绩,怎么可能刚出道就折戟?
难道史书有误?或者平行世界里同人不同命?还是因为他揠苗助长了,导致的蝴蝶效应?苏晏有些心烦意乱,指尖在桌沿不住地轻叩。
荆红追道:“此事恐被人利用来对付大人,否则崔锦屏不会如此心虚难安。大人打算如何应对?”
事态越是棘手,越要冷静。苏晏深吸口气,指头不敲桌了,捏着酒杯递给荆红追:“阿追辛苦了,先喝一杯解解渴。”
荆红追看他迅速冷静下来,低低笑了声:“大人喂我么?”
苏晏失笑,当真喂了他一杯酒。
荆红追喝完这杯酒,苏晏也想到了一件事,将两粒碎银往桌面一放,拉着荆红追离开太白楼。
“走,去北镇抚司!”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