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七郎,他说今夜在衙里审案。”
“沈柒知道这事?”
“估摸也还不知道。我是想起来,当初向朝廷举荐戚敬塘,因他名声未显,怕这举荐不能服众,特意让七郎调查他过往功绩,形成报告呈给内阁,才有举荐的由头。故而七郎那里应该收集了他过往的所有战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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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战例有用?”沈柒将一本简单装订的册子递给苏晏。
深夜时分,苏晏带着荆红追突然造访北镇抚司,令沈柒有些始料未及,下意识地吹散了桌面上的灰烬,起身出来迎他。
苏晏把今夜的事情三言两语跟沈柒说了。沈柒当即命人从文书房里找出之前搜集的资料。
“以前皇爷教我下棋,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苏晏坐在桌前,一面仔细翻看册子,一面头也不抬地说,“他说每个下棋的人都有自己的棋风,有的大开大阖、纵横排闼,有的剑走偏锋、好出奇兵,有的保守,有的激进,有的杀气腾腾……棋风在短时内一般不会有太大变化。所以我想,一个将领的作战风格,亦是同理。”
听他口中吐出“皇爷”二字,沈柒的目光森冷地闪了一闪,垂下眼皮。
苏晏扯过一张纸,对照着册子上的文字,在纸页上涂涂画画,感慨道:“此刻要是豫王在就好了。他极擅征伐,是个用兵的高手,分析战例,画个战术示意图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能替我节省不少时间。”
这下荆红追的脸也黑了,伸手取了纸笔,撕下册子的后半本,说:“我也能画,这些交给我。”
苏晏一看,还挺像模像样的,比自己瞎几把乱画靠谱多了。
纸张铺满了桌面,三人围桌研究。
沈柒道:“戚敬塘十六岁从军,至今八年,经历大小战役六十五场,大多是与贼匪和浪人作战。”
荆红追道:“这些,还有这几场,都赢得很漂亮。看起来他最擅长的是攻坚、解围、迎战与追击。”
苏晏琢磨着其中一张:“这一场,是怎么反败为胜的?我有些地方看不明白。”
沈柒拿起来细看,沉声道:“孤军深入,置之死地而后生……”
“就像剑法中的一招‘参回斗转’,以己方命门诱敌。对手若是中计,攻势用老之时,就是落败之时。”荆红追解释。
苏晏若有所悟。
二十五岁的戚敬塘,如今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登州小子,在这个世界线偏离了原本的人生轨迹后,此战是生是死、是胜是败,苏晏心里并无十分的把握……
“可别让我看走眼啊,小戚。”苏晏喃喃道,“活着回来,赢了回来……你想送谁回春丹,就送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