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肆意骄纵,九天寰宇横行无忌,却唯独对一个叫做“家”的地方,满怀敬畏的情怯。
竹清松瘦的身影鹤立在门前,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走吧。”府中主人牵着他的手,将他迎入家中。
入了厅堂,杨闻拓问:“想先吃饭还是先去沐浴?我去吩咐人准备。”
“边吃边洗!”
杨闻拓一楞,随即扬起嘴,好笑又无奈。
迟肆方知自己会错了意,讪笑几声,随即又眉飞色舞:“都行。听你安排。”
“那先去沐浴,我让人准备饭菜。”临渊王叫来侍女,吩咐人领他过去。
“你不一起?”迟肆微楞,但见精雕如画的眉眼含着淡笑,他再次讪笑,一步三摇跟着侍女走了。
也是。若是阿季也一起,那晚饭也别想吃了。
他早已辟谷,即便不吃也无所谓,但阿季不行。即便筑基之体比普通凡人耐饿,但还未完全辟谷。
何况,他俩已经很久没有一同坐在桌边,怡然悠闲地好好吃一次家常饭菜。
从浴房中出来,饭菜已经准备好。
杨闻拓已在另一处沐浴更衣,换上一身简易便袍。
宽松锦袍隐隐勾勒劲瘦身形,衣襟微敞,艳白红痕半露不露,只一眼就看得人邪火顿生。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第165章
迟肆气的牙痒,不住咬唇凿齿。
他饥火烧心,迫不及待想将心尖珍馐囫囵入口,却又想好好同他月下对坐,把酒言欢。
此种上下为难,甜蜜又焦灼的身心煎熬,也是有生以来的首次体会。
“燕窝鱼翅三鲜瑶柱芙蓉大虾,”杨闻拓温柔雅意一面帮他夹菜,一面调谑,“这是答应过你的山珍海味。不过国师在宫里想必早都已经吃腻了。”
迟肆将菜夹到对方嘴边:“你走后我再没吃过东西。我只想和你同席而坐,同器而食。”
随后也在对方嘴边轻点:“你难道没听说过,国师只出席有临渊王参与的宴会?”
“我只听过朝中传闻,都说国师坐在饭桌前的表情,不像是要吃菜,像是要……吃人。”
迟肆哈哈一笑,张扬艳色又带着几分油滑痞气:“等下就吃人。不仅食肉还要寝皮。”
温润眼梢弯出隐带诱惑的浓情蜜意:“这酒你尝尝。这是从朔方专程运来的,皇宫里也尝不到,整个京城只有临渊王府才有。”
他又温柔提醒:“酒很烈,下口慢点。”
迟肆一口饮尽,艳色张狂:“我什么样的酒都喝过,这点烈度根本不算什么。”
杨闻拓微微一愣:“老四,你喜欢喝酒?”
他们往日在一起待过那么长时间,却从未听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