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柳迟砚被折腾得乏力昏迷过去,幽王穿上衣裳,把柳迟砚裹在自己的外袍里抱了出去。
出了外间,瞧见还被压着跪在一旁的柳乘舟,幽王随口吩咐道:“把他送回柳家去吧。”
柳乘舟有些失魂落魄被人拖走了,一直到回到柳家,他脑海里仍回荡着隔着纱帘听见的动静。
兄长显然不愿意他听到那些声音,所以总是到了实在忍不住时才隐忍地发出极低的声响。
那么骄傲的兄长,现在一定很难过。
他想不出柳迟砚脸上挂着泪水、流露脆弱的模样。
柳乘舟揉了揉自己跪得发红的膝盖,脑子里却全都是柳迟砚竭力忍住的呜咽声。
另一边,幽王把人抱去浴池中稍作清洗,瞧见柳迟砚眼角还有隐约的泪痕,又凑上去把它给亲掉。
等将熟睡的柳迟砚放回床上,他便叫人到书房商量事情。
柳迟砚冷心冷情,是个养不熟的。
既然他想攀附别人,那就让他看清楚他能仰仗的到底是谁!
柳迟砚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他有些饿了,套上外袍走到外间。
见到幽王府的侍卫守在外面,柳迟砚脸色没变,叫人备了饭菜送来。
幽王过来时,瞧见的就是柳迟砚坐在那细嚼慢咽的模样。他的吃相一向很好,一点都没有因为被折腾狠了就吃不下饭。
幽王坐到桌旁看着他吃。
饶是柳迟砚心态很好,被人盯着吃还是有些不太舒坦。他搁下筷子问:“殿下不用些晚膳?”
幽王叫人取了碗筷来,就着柳迟砚爱夹的菜多吃了几口,只觉柳迟砚嘴巴还挺挑,满桌子就这菜最可口。
他吃饱喝足才学着柳迟砚那样啜了口茶水,说道:“我叫人去国子监帮你把今天的功课抄了回来,一会你就随我到书房写功课吧。”
柳迟砚微顿。他点了点头,把杯里的茶喝完了,才跟着幽王去他书房看张博士他们留的题。
今天的题目倒是有点意思,讲的是军中的事。
他对这方面了解得比较少,瞧见那么大一个幽王杵在旁边处理军务,便等他停下来喝茶时向他请教起来。
幽王抬手把他揽到怀里,拿过他手里的策论题看了眼,不由笑了:“这便是所谓的‘纸上谈兵’吗?”
一群连军营都没进过的文人,一天到晚大谈军务,真把他们扔到军中去,怕是待不了几天就会当逃兵。
柳迟砚听出幽王话里的嘲讽之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以前出身好,仕途也顺遂,没经历过什么大波大折,许多想法难免天真。
想想若是他当真顺风顺水地走下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柳迟砚道:“殿下了解得多,不如给我讲讲军中的事。”
幽王目光暗了暗,抬手捏起他的下巴询问:“本王费劲给你讲军务,你能给什么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