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迟砚道:“殿下什么都有,我给不了殿下什么。”
幽王心情不错,闻言往他唇上亲了一口,把他抱到腿上拿起一份公文翻给他看,算是给他来了几个实例讲解。
柳迟砚早习惯了幽王动不动的亲密举动,挨在幽王怀里认真听了起来。只不过他越听心里就越震惊,幽王管着的竟不只是他手里的铁骑营,连兵部尚书都直接向他投诚了。
现在皇帝陛下还把京中三营拨了一营给他。
单论兵力的话,举国怕是没有人能比得过幽王!
……难怪幽王最后会登基,他有这样的重兵在手,就算皇帝陛下不传位给他他都能自己抢。
柳迟砚甚至怀疑幽王在话本里之所以几年后才登基,是因为他对弑君弑父没什么兴趣。
……这位皇帝陛下实在太昏庸了,压根不知道自己养大了怎么一头恶虎。
柳迟砚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诸多思绪。
幽王注意到怀中人的安静,笑了笑,俯首亲了上去,钳着他纤细的颈项逼迫柳迟砚仰头承接他的吻。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该选谁。”
见柳迟砚被亲得有点喘不上气来,幽王咬着他耳朵说出警告的话。
柳迟砚想到话本中暴君登基后朝野内外血流成河的描述,指头轻轻颤了颤。
从幽王如今的性情来看,那样的事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毕竟他本来就杀人不眨眼,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能变着法儿折磨。
他在幽王眼中不过是供他取乐的玩物,根本算不得什么,哪怕能活到幽王登基也影响不了幽王的任何决定。
要是可以选,他不可能会选幽王。
可是他没有选择。
他从来都没有选择。
柳迟砚轻闭着眼,靠入幽王怀里,鼻端是他熟悉的气息。
他自私自利地把这股久违的气息当做慰藉,却不知世间大多滋味好的东西都带着毒。
那人在世时他们分明是再清白不过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污秽不堪。
不过是他自己想要苟活下去,才找理由哄着自己罢了。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明知道自己在同流合污、助纣为虐,还是舍不得干脆利落地自我了断,总是能找到让自己冠冕堂皇活下去的借口。
柳迟砚“嗯”地应了一声,对幽王说道:“我该去写策论了。”
幽王瞧着他沉静的侧脸,抬手轻轻摩挲几下,才放他回旁边的空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