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神爱出了花厅,却没了欣赏这美景的心思。
询问过候在外面的婢女后,她转往了附近的临池小亭。
她沿着岸堤行至亭外,正要提了裙摆拾级而上时,却突的听到亭中传来了几人说笑的声音。
本是被萧玉露和霍从织吵得烦心,出来随意走走的,却不想这儿竟还是有人。垂眸沉思片刻,她便要抬步离开。
却没想到,亭中竟是谈论起了她。
“上回说是太子没事,合浦王被贬影响不到郡主,如今可好,连太子都倒台了,她往后的日子怕是好不了。”
“说起来,她竟是来了今日这场筵席,倒是我没想到的。”
亭外植了几株木芙蓉,茂密的花叶恰好遮住了萧神爱和清檀的身影,她略动了动脚,神色平静。
清檀被她这模样给吓得心里发慌,附在耳畔低声问:“郡主,咱们换个地方吧。”
萧神爱摇了摇头,她倒是想听听,这些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来了又如何,难道还会像从前那般众人捧着吗?”一双环髻少女嗤笑了声,用胳膊肘撞撞旁边的人,“宋澄,你和她都在宫里女学,现在是不是都没人搭理她了?”
宋澄蓦地想起了学堂里的情形。她本来也以为萧神爱会收敛些的,可这人的嚣张却是更甚往昔,似乎脾气也比从前更差了些,稍有不愉就能将她说的下不来台。
面对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谁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避开些,免得被她给伤及。
若说有什么不同的,大概是她读书更用功了些,使得一众夫子们对她愈发喜爱,兼之怜惜她的身世,对她更为照顾。
别以为她不知道,以王夫子为首那几个先生们,时常偷偷地给她塞几本自个做过批注的书。
王夫子也就罢了,本就是萧神爱傅母出身,那弘文馆的李学士,怎的也这般偏袒她?
被身旁人唤了几声后,思绪逐渐回笼,她勉强笑了笑,颔首道:“嗯,是的。”
“那她现在是不是可难受了?”那人兴致勃勃地问。
宋澄被萧神爱阴阳怪气多了后,倒是学乖了,不欲在这种事儿上多言。她只是笑了几声,含混道:“大概是的吧。”
为快些转了话题,宋澄忙笑着说:“对了,刚才那道蟹酿橙,我觉着很不错,你们呢?”
众人纷纷都说了声好,然话题兜兜转转,却是又回到了萧神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