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将自己原本被萧神爱枕着的胳膊收了回去,同她对视:“嗯?”
“你说话呀!”萧神爱半垂着眼皮,原本高涨的气势被这么一耽搁,已经散去许多,她沉了脸说,“我要生气了。”
看他那副怔怔的模样,萧神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推了下他的脸,气鼓鼓的要将手抽回时,却被他给反握住了。
那略带有薄茧的手覆着她的手背,触感温热粗糙,叫她一直停留在那一块儿,动弹不得。
萧神爱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除却握笔和弹琴处略生了点茧子,那一双纤纤细手,一处赛一处的娇嫩,握在手中只觉得是一团绵软。
凝脂般的肌肤被这样的手包裹着,这样不太舒服的感觉令她微蹙了眉头,不悦道:“你做什么呢。”又气恼般的转过脸,小声嘀咕,“我都说我生气了。”
齐邯微微笑了下,执起那柔夷置于唇边,轻轻啄吻着,哑着嗓音道:“是我的错,惹恼了郡主,别生气了好不好。”
本来就因他的手心里的薄茧有些微的刺痛,再被这样细细密密的吻着,又添了层酥麻。
萧神爱强忍了一会,终究还是忍耐不住,满脸不虞的想要抽回手,偏又被他给紧紧握着,竟是半点都动不了。
她有点不高兴:“很痒的。”
齐邯轻笑了声,终是松开了手,侧首倒了茶水递给她,轻声说:“先用点茶水,一会儿用完朝食再出去,不急的。”
不管委屈谁,萧神爱总归是不会委屈自个的。虽还在同他怄气,可想了一想后,她还是沉着脸伸手接过来。
茶盏触手生温,不像是搁置过一夜的样子。
见她怔神,齐邯直接将那梅青色茶盏送至她唇边,柔声说:“我方才起来更换过,晨起饮些温热的才好。”
更衣过后,侍从将朝食呈上。萧神爱唯有幼年才和母亲共用一张食案,稍长些便是分案而食,奈何齐邯却不允,各种法子使尽了,无论如何都想要和她同桌用食。
她有时心情好了便会应允,譬如像今早这般晨起就生了一场闷气的,理都不会理他。
“待到正月过完,圣人大约会下调令。”望着她垂首用膳时,颈间那一道绝美的弧度,齐邯的心沉了沉,斟酌良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萧神爱放下羹匙,缓缓搅动着碗中的真君粥,笑吟吟道:“这不是挺好?你虽属十二卫,一直留在京中也没什么好处。调往何处呢,还是往北庭吗?”
齐邯却摇了摇头,低声道:“去岁圣人身子骨好些时,我曾得以觐见过一次。圣人的意思,是想叫我先往州郡去,只是不知是哪个都督府。”
“嗯,知道了。”萧神爱低头用了口真君粥,神色略有些复杂。
其实做谁的妻子都是如此,夫君外放时,京中高门大宅的妇人们,大多是留在京中服侍舅姑、照料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