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熬些年头便能盼得丈夫归京,不幸的,不知得盼多久,才能盼来短暂的相聚时刻。
再过不久,俩人都已年华不再,相顾无言。
那些官员们远赴他乡,诗赋中写着孤苦赴任,身边却往往有妾室婢子作陪。她知道卢家姨父在北庭就有两房妾室,只是姨母却不怎么在意这些。
她连姨父都不怎么在乎,只在乎表哥能不能顺利承继父业,阿萦能不能嫁得好人家,她自个日子舒不舒坦。
萧神爱想着,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若是她愿意,早就有了无数的选择,无论是不嫁人也好、假借去观中做女冠修行的名义也好,何必嫁人呢。
“那你只许一个人去。”萧神爱仰着头看他,隐隐有些不悦,又改口道“总归你赴任,带一两个随侍照顾庭院伺候起居就行了。”
齐邯侧首看他,半边面庞隐在被门扉遮掩的阴影中:“只带一两个随侍么?那可不行啊,只怕是不够的……”
萧神爱面色微沉,冷冷睇他一眼,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道:“是么……”
那两个音在她口中反复绕旋,亦在他心头盘桓了许久。
“郡主卤簿,何其壮观。”齐邯朗朗笑了一声,如冠玉的面庞上阴霾尽散,染了几分晨曦的明朗,他缓缓道,“单就一二个随侍,如何能够充任?”
萧神爱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你让我随你一同去?”她问。
齐邯点了点头:“京中局势多变,圣人近来愈发不出现在人前,只偶尔见几位宰相。我想着若能将你带在身边,恐怕更稳妥些。”
同丈夫赴任的妇人亦不在少数,公主之尊也是有的,萧神爱却很是愣了一下,迟疑道:“会不会麻烦?”
“怎会?”齐邯轻啄了下她的面庞,无奈笑道,“我求之不得,又怎会觉着麻烦?”
说话间,朝食已用完,齐邯抚了下她半挽的发髻,顺着纹路爱抚,而后方道:“等调令下来了,再筹谋吧。”
萧神爱被他给亲得晕晕乎乎的,好容易将人给挣脱了,喘着气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嗔怪道:“你烦得很。”
“是吗?”齐邯细细观察了她的神色,见她虽说着嗔怪的话,实则并没有很生气的神色,才粗略的放下了心。
总不好叫人大早上的就跟自个生气,可他每日又忍不住想要逗她,逗完了,见人不高兴了,才手忙脚乱的想起来去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