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仍犹疑着,可瞧着大哥脸上血色尽退,额间不停得冒出细汗,眼见着似是要撑不下去了,迟疑了一会儿,随之一下子背过身去,缓缓阖上眼睛,喃喃说道:“给我大哥止血,就用你方才所言的……火烧古法……”
言罢,她实在是不忍再在此处待下去,转而快步走了出去。
她见着杵在世安院门口的崔管事,提言说道:“你往里头去,这院口我来守着。”
方才齐太医所说的那等法子,定是要准备些物件,她站在那处也无用,她真怕自己见着大哥受其火烙,忍不住会让他们停住手,那样不仅会给他们添乱子,还会耽搁大哥的伤情。
不待片刻,崔管事如她所料的那般,来来回回进出院子,把齐太医所需要的物件一一备齐。
待嬿婉还在外头,焦心得等着消息之时,便见崔管事从里头出来,抚着额间的汗,急急忙忙同她说道:“三姑娘,麻黄散根本就喂不进世子嘴里,掺着麻黄散的烈酒,还没入口,便被世子无意识的吐了出来。”
“庆随侍实在没有法子,想让三姑娘去瑜姑娘的院中,避开旁人,把瑜姑娘带来,世子对瑜姑娘甚是看重,她若是来喂世子,世子也许不会扞拒。”
崔管事起初听到庆随侍那般说,还不以为然,可见着世子听到庆随侍言辞之中提到了瑜姑娘,有了些许反应,才不得不信,没准庆随侍所言的,真能奏效。
在他眼巴巴得瞧着三姑娘之时,继而看见三姑娘面上的作难,随之说道:“可阿瑜如今不在那院落里了啊。”
“不在院落里,那在何处?”崔管事大惊,紧接着问道。
可嬿婉这会儿也没有心思和他仔细说来,撇下他,直接往大哥的房内去,庆期见着来人不是瑜姑娘,反倒是方才已然出去的三姑娘,直言问道:“三姑娘,崔管事没同你交代我方才嘱咐的事吗?瑜姑娘人呢?”
嬿婉瞧了他一眼,又见着齐太医那药匣子一旁的诸多物件,他如今在把那烙铁放在火上烧着,那铁远看着,似有红意,她浑身猛然一僵,不敢再看下去,转头急着对庆期说道:“我今日来大哥院中,是受林卲所托,把阿瑜趁着我与林卲不备,在郊外跑了之事,告知于你,林卲此时应还在郊外寻人。”
“三姑娘,你方才说,瑜姑娘跑了?”听到三姑娘那番话,庆期不由得放大声量,难以置信的问道,林卲贴身跟在瑜姑娘的身侧,怎么就能让她跑了?这下,难逃罪责,林卲怕是要吃苦头了。
可如今他最担忧的不是林卲,而是躺在这处的主子,瑜姑娘跑的无影无踪了,主子这处该怎么办?
就在庆期还沉吟未决的时候,成言骤然呻吟了一声,他方才昏昏沉沉之际,好似听到了什么,他的人儿跑了,那自喻是笼中雀的人,跑了?听到这处,心中的悲切被他死死的压了下去,只余下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