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睁开眼眸,虎视着庆期,虚弱的说道:“你刚说什么……”
庆期见到主子醒了过来,一时间大喜过望,没顾着主子问他的话,转而从一侧端着那掺着麻黄散的烈酒,凑到主子的嘴边,紧接着说道:“主子,你伤势太重了,这血根本止不住,齐太医说要用到火烙之法,这烈酒里掺了麻黄散,可以减轻一点疼痛。”
“齐太医说要备最烈的酒,让主子最好能醉过去,故而属下把主子惯饮的几种烈酒,混在了一起。”他本来想着是拿寻常烈酒,可齐太医却言,能让主子喝的迷迷糊糊,便是最好的,太过清醒,怕是会忍不下那疼痛。
毕竟在火烙之法下,那受此灼术的地方,在移开烙铁之时,怕是会感到那阵撕裂般的疼痛,恐不是常人能受得住的。
可成言此刻根本就没关心自己腹部上的大窟窿,脑中尽是方才半昏半醒下,听到的话。
他把手颤颤的拿起,而后乍然使着劲,强拽住庆期的肩膀,怒着说道:“你适才是说,阿瑜跑了?”
瞧着主子怒目而视的看着他,他支吾其词得说道:“瑜姑娘……瑜姑娘,林卲如今还在郊外找着,也许很快便能找到。”
“主子,如今你腹上的伤口,才是最紧要的,快喝了属下手上的这碗酒,让齐大夫给你治伤罢。”庆期顾虑着主子的伤情,斗胆急言道。
在听到庆期所言的话,成言方才使上来的劲,一下子被卸空了,没了魂似的,躺在床榻上,任凭庆期说什么,都不加理会。
嬿婉瞧着大哥这幅模样,在这一刻,不由得埋怨起了阿瑜,这可是她那卓尔独行的大哥,怎么就因为一个女子,变得这般颓堕委靡了。
她实在是目不忍视,可见着大哥的面色越来越白,眸中含着泪,随即到大哥的床榻旁,蹲下身来,说道:“大哥,等你好起来,便能亲自去把阿瑜找回来。可如今你这算是怎么回事,不管不顾自己的伤处,独生着闷气。”
“你这般糟践自己的身子,又何苦呢?”话毕,嬿婉再也忍不住了,伏在床榻旁,痛哭了起来,她当下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一日之内,遭受了太多,阿瑜在她身边跑了,大哥又不知因何,受此重伤,如今还怄着气,放置着自己的伤处不去处理。
过了好半晌,齐豫那处已彻底烙红了铁块,环顾着几人,他方才在一侧听着,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可如今物件已然备好,他实在是怕成言在他手上诊治着,出了差错,他不好同太子交代,踌躇了一下,开口说道:“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