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姑娘。”她端着梳洗的一应物件,放在了木架上,恭敬地唤了阿瑜一声。
阿瑜看见她,眸中滑过一丝疑虑。
那丫鬟似是察觉到了,笑着上前,开口说道:“瑜姑娘,奴婢名唤晴笛,世子令我侍奉在你左右。”
闻言,阿瑜的细指才刚刚放入她端来的水中,抬头复看了一眼晴笛,问道:“那我之前的那个随侍呢?”
听及瑜姑娘问起林卲,她犹豫了一瞬,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的说道:“林卲姑娘,昨日受了杖罚,如今还在床榻上起不来身。”
瞬即,阿瑜的眼睫一颤,昨日受杖罚,这就是一边说着倾慕她的人,另一边却又要用此事震慑她,不然,为何偏偏在她回来的这个节骨眼上,让林卲受此杖罚。
静默了一会儿,阿瑜开口又问上了一句:“那等她痊愈了,还会来我的身侧吗?”
晴笛见着瑜姑娘面上的复杂之色,不知她在想什么,可她服从主子的命令,不牵及其他要紧的事,一切皆听从瑜姑娘的指令,自是把她所知道的实话实说地道来:“林卲姑娘那处,还需主子定夺。”
又是这般,她的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终不能让成言满意,两次外逃,皆没有如她的愿,竹香和林卲不过是没有看紧她,惹得成言这番大动干戈,说来,也是她连累了林卲。
可若再来一次,她也当会那般义无反顾,往昔,她深受前世的执念,才万般想着离开成言,而如今,还有着深仇大恨,等着她去报,就算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澧州巡抚刘椠,于她而言,非死不可。
她就算拼出了自己一条命,也得让他为父王偿命,他是那幕后之人的凶刃,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她必要查的一清二楚。
往南方去之事,还得再拖一拖了,如今就算能在成国公府脱身,也是该回澧州一趟,曾经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澧州,而当下由不得她了,回旧地,必会忆旧梦,伤旧事。
曾经父王的那些旧部,被自己以叔伯相称的那些人,不知他们怎么样了,又有多少已经忘记了往昔,顺着父王的血肉,往高处爬了?
阿瑜在晴笛的伺候下,梳洗好了,可一直该送来的汤药,似是被人忘记了一般,不曾送来。
昨日,于成言来说,是帐暖生香,可对她来说,却是不能接受,也无法接受,就当是从未发生,梦一场罢,不然,她过不了心头这一关。
这该用的汤药也不该断才是,梦一场,怎么能在她腹中留下隐患了。
她微微抬眸,看向在屋内伺候的晴笛,平静地说道:“避子汤,不要忘了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