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死,也另找个地儿去死,别生前死后都赖在我这雪月楼了。”
鸨母定定地盯着姑娘们,看着她们怯怯后退的模样,继续说:“当然了,跟着我,你们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要是命好些呐,让名府的老爷公子瞧上了,指不定还能去大户人家做个妾室,一辈子吃喝不愁。”
说完,鸨母将她们轰散。
该说的都说了,多说无益,人死了也没什么看头了,热闹也凑够了。
此时,打更的更夫途经门口,被地上的人吓得连连后退。
鸨母给小厮递眼色,小厮会意,立即上前,给更夫塞了银子,让他闭紧他的嘴巴,还拿出刀在他眼前晃了晃,想活命就闭嘴。
见更夫点头,小厮随即将他轰走。
待更夫走远,小厮折回。
“一个更夫,还能掀起什么风浪?”鸨母丝毫不慌。
顷刻,鸨母扬了扬下巴,命小厮将这晦气的人拉到城外黄山扔了,再找人将这地打扫干净,别脏了她雪月楼的门前地,不然明天雪月楼还怎么开门迎客啊。
鸨母走了几步,又回头往外瞧了一眼,挥了挥羽扇,不由叹息一声。
在雪月楼这地方待久了,她都分不清她这声叹息是真情还是假意了。
本还想培养她成为雪月楼的第一乐妓呢,毕竟偌大雪月楼就她一人能弹得一手好琵琶,不成想,还没给她挣银子了,就死了,还把晦气留在这儿。
“赶紧的,处理干净。”说完,鸨母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
小厮听命,迅速拿来竹席,将死了的人随意一裹,抬走了。
半晌,小厮喊来三两个打杂的丫鬟,让她们将这里弄干净,别耽误雪月楼明天开门做生意。
三个人从后门绕过来,一人拿着扫帚,一人提着一大桶水,还有一人手攥着抹布。
一人将一桶水奋力往地上一浇,另一个拿着扫帚就去扫。
拿着抹布的人站在远处,半天不动。
拿着扫帚的人开口了:“韦彦枝,别想着偷懒,快点,过来帮忙,别想害我们被骂。”
又提来一桶水的人,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韦彦枝,给开口的人使眼色:“雪月楼里就她和韦彦枝最要好了,如今她死了,世上为她哭的人,恐怕就她一个了。”
拿扫帚的人口无遮拦:“人死了就是死了,难不成还能活过来?”
“少说点。”
“你看看韦彦枝这个样子,她要难过就去躲着难过,只是别害我们受罚,”她继续说,“她放着好好日子不过,非得死,要是我能不做杂活,我怎么样都行……况且她还会弹琵琶,要是我有这才艺,我早……”
“哎哎,你少说几句吧。”
那人偏说,继续戳韦彦枝的心窝子:“估摸着时辰啊,这会儿她已经躺在荒山野岭了,到时被饿狼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