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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 扫红阶 1031 字 6个月前

    “人已喝过药,伤口我来清理,你去包粽子。”祝眠慢悠悠晃到床边坐下。

    “热水……”

    “动作快点,我很饿。”

    这句话说得短促,惊得小赵浑身一抖,连声应着跑下了楼。

    软玉楼内余下的姑娘们悄悄探头出来,瞧到枯坐禅的门虚掩着,没人敢上去一探究竟。

    热水送上楼时,祝眠仍在床畔坐着,手边多了堆长长纱布条。再一瞧,他已换上身绸缎衣裳,是件合身的霁青色长衫,原是儒雅中透着贵气,但袖摆被他结了个疙瘩在小臂下坠着,便显得不伦不类。

    小赵将水盆放好,再飞速下楼,又提一桶热水上楼。再回屋内一看,小赵安心许多,放下水桶悄声离开,钻进厨房里包粽子。

    枯坐禅中,祝眠将被褥尾端掀开一角,露出一双伤痕累累的脚。

    曾踩在人皮鼓上起舞的双足,此时血迹斑斑,夹有泥污。

    他挪挪位置,将这双脚抬起,落在自己大腿上,随后扯块布条在热水盆中浸湿,小心翼翼地擦去脚上血污、泥土。一遍遍擦拭后,盆中水逐渐浑浊,泥黄血红混在一起。

    换水,换布,再经几番擦拭,伤口中的泥沙亦被清出。双足双腿上的伤口清晰可见,一道道细微伤口纵横交错,有些伤口重新渗出血来。

    祝眠丢开布条,净了净手,再看向春容。

    他忽然想起,前夜她替他抹药,一道浅到不能更浅的伤口。那盒药膏还在他手中。不是一盒寻常药,知道药方的人早已作古,且有半数是死在他的刀下。另外一半,死在他师父刀下。她不该有这盒药。

    罢了,该不该有,都已有了。

    再计较什么呢?

    他将药膏取出,回想着春容替他抹药时的动作,似乎是先用指尖暖药。可惜,他指尖又已冷了。

    左右都是抹药,冷热无妨。

    取药在指腹,轻压上伤口一端。可她的伤口,横纵交错,错综复杂,长短粗细皆有,理不出个先后头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