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杏在旁附耳笑道:“你快夸她,我们刚说晃起来像戴一把浑香,她还翻脸呢!”
“谁翻脸啦!呸,偏你嘴里没好话,吃你的馓子。”
她们凑在一起,顶的上五百个鸭子,叽哩哇啦,金喆习惯了,她抬抬手:“瞧不真亮,拿下来我看看。”
那少女挺身坐直,旁边的女孩替她把步摇谨慎的摘下来,大家凑在一处看,啧啧称奇,传花鼓一样传到路金喆手里。
“怎么样?”步摇的主人急于得到肯定。
步摇以金丝做底,交缠绞出一朵一朵花扇,中间缀有翡翠片,绿莹莹好不阔气,怪不得远远地看上去像是一把浑香。
路金喆琢磨着好词:“好东西,金垒丝牵出这么大一片扇形,可见师傅手艺高绝,样式麽,倒同咱们这儿的不太一样,敦厚大气了些。”
大家抿着唇笑,明白金喆并没有瞧上这件首饰,偏那步摇的主人没听出来,兴头头地说道:“瞧瞧人家,才是懂行市的,这是我太太托人在京城买的呢!”
偏有同她抬杠的:“听金喆哄你,她是专司造假的,能瞧出什么名堂来?”
一听这话,路金喆佯装发怒,“唉唉唉”地站起身:“说我可以,可不许说我的手艺和眼界!。”
女孩们一阵笑闹,又说起闲话来:“说到京城,听说陛下的龙舟已过了凌家渡,不出半月就能到咱们浣州城。到时候你站在敕蓝河边上,什么京城里来的好东西不能看见?”
另一个姑娘插嘴:“这回是二皇子随扈,说不定运道好,还能瞅见活的天潢贵胄呢!”
二皇子裴宣,在《敬德皇帝南巡记》里可是一个温文尔雅、体恤黎民的有为青年,路金喆忙睁大眼睛去听。可姑娘们知道的也有限,多是道听途说,不过凑趣说笑罢了。
众人笑闹一通,末了路金喆问绵杏:“阿蛮怎么没在西厢房?”
绵杏飞了她一眼,笑道:“刚还说自己长大了呢,这会儿又不通事了,薛姑娘什么身份,自然是坐在东厢房,干什么跟咱们这儿蛰蛰蝎蝎的。”
路金喆苦着脸,兀自慨叹:“那她不得拘束死。”
路金喆想的没错,东厢房里,薛蛮子在一众夫人堆里,如坐针毡。偏她是薛夫人的门面,一举一动都要娴静,累得腰都酸麻了。
众人少不得要绕着她娘俩说些恭维话,薛太太满面含笑,一脸自足。
言谈中自然说道了薛蛮子的亲事,州判夫人问道: “日子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