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这姑娘极小声的问:“这屋里让说话麽?”
刘庆笑道:“让说,姑娘哪怕大声些都无碍的,这里原本就是阁臣们歇息、议事的地方, 平常还有大人在这里眯一觉呢。”
听他这么一说,路金喆舒了一口气, “嗳唷, 唬的我, 先刚差点没憋死我,喘口气我都嫌声大!”
刘庆不知道该怎么回好,于是憨厚的笑了笑,安抚住金喆的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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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厢裴宛一路走, 一路问隆德海, “先刚父皇接见薛氏女了?”
“在外候着, 尚未得见。”
裴宛点点头,便不再细问。
裴宛亲自卸了甲胄佩刀,步子轻快地迈入正殿里间,躬身行礼:“儿臣宛恭请父皇万福金安!”
年轻的太子一踏入此间,就带来一股形容不出的蓬勃朝气,座上的敬德皇帝一见他来了,眼睛里都透出高兴来:“站起来,叫我看看,这才几个月没见,果真长高了些麽!”
裴宛便站起身,伸展手臂叫父皇看个分明,也顺势悄悄地打量圣躬,见御座上的皇帝精气神十足,心下大定。
“教父皇惦念了。”
父子两个亲亲和和的笑了笑,敬德皇帝拍着裴宛的手,让他在自己膝下坐了。
此刻正殿并不只有陛下一人,御座左下首小杌子上坐着一位白头老翁,瞧着眼生。
敬德皇帝笑道:“这是我朝百年罕有的一位神医圣手,早年供职在太医院,如今致仕颐养在浣州,说来同你极有缘分,那四海方就是他当年治下的,太医院那起子人钻研十多年,都没研制出比这更好的方儿,可见都是废物一堆!朕把泓书叫来就是给咱们爷俩儿好好请请脉候。”
那老翁肃容施了一礼:“老臣白泓书参见太子殿下,四海方虽能克制殿下的心疾,但不能根治并发之症,实在担不起陛下夸赞。这几年,老臣也常常为此症辗转试药,寻求根治之法。”
裴宛颔首,“您致仕时我年岁尚小,不过总有身边旧臣提起老先生的名号,老太医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一直记着的。”
白泓书连称不敢,到底是侍奉了皇室半辈子的老人,同帝王和储君对坐,言语间自有一副从容不迫的气度。
裴宛卷起袖口,白泓书身后伏跪着一位玉冠侍童,见状忙从药箱里拿出一枚脉枕,躬身上前,托着呈上去。
打眼一瞧,这侍童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路金喆带他去的那家白氏大药房里的坐诊大夫,扬言要放他血的那位。
裴宛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白果儿却自打这位一进殿里,就吓得魂不附体,脑袋空空。
他竟然是太子?他就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