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饶了我这一遭罢,回头当了娘娘再撕也不迟!”
“好啦好啦,要我说啊,就凭你们这凑性,甭说娘娘了,就是当宫女都欠着火候!咱们这一堆人里,唯有蝶儿姐姐当娘娘,我倒还服气!”
这话直白的,叫一贯只在贵妇堆里应酬的路金蝶都不知该怎么接茬,捧着茶都忘了喝。
唯有路金喆腾的一声站起来,手挥了挥:“去去去,你们乐意当娘娘自己去,别打我姐的主意,我姐姐且得寻个正经好人家相配呢!”
“哈哈哈!”
金蝶叫金喆说的脸一红,暗掐了她一把:“恁的乱说!”
金喆也不在意,大家说过这一遭,继续扯淡聊天:
“嗳,我有一个信儿,绝对保真——”一个梳着双羊角辫的小丫头挑眉,低低道:“说初一那天,行宫里出了一桩大事,”她拿手指了指天,神秘莫测道:“差一点变了!”
众人不解其意,唯有路家两姊妹对视一眼,金喆忙道:“嗐,打住打住,这话岂能乱说,回头九族都被诛得!”
“我哪里乱说了?”那小丫头急道:“我表哥不是在浣州城里当城防嚒,前儿他姆妈带着妹子回来,跟我娘说体己,叫我听见的!”
便有同伴搡了她一把:“你编也不知道编像样些,城防不就是抓毛贼的嚒,还能进宫?”
那小丫头原也只是听了只言片语,哪里能厘清这些门道,便赌气说:“你们等着瞧吧,过几天就得有皇榜贴出来!”
这般认真,大家都笑了。
浣州自古就有造反的老例儿,加之村里还有碧山诗社,往来文人耆老,什么话都敢说的,因此众人也都浑不在意。
第40章
时间往回拨, 四日前,八月三十,有间客栈, 二楼。
裴宛推开两扇轩窗, 往下望去。
刚下过雨, 湿漉漉的满地落叶,街上行人寥寥,却有不少兵士列阵穿城而过, 仔细分辨, 是藩军。
“笃笃!”
刘庆敲了两下门, 檀泷拔下插栓,一身藩军铠甲的刘庆闪身进来:“主子, 有密报!”
这里已经是他们自己的地盘, 但裴宛行事依然相当严谨,阖了窗,率先走进书房。
……
“属下连日探查,藩军近日行事处处见异端, 严藩驭下极宽,兵营里吃酒赌钱禁止不绝, 原只有五千人的定额, 由着各路人加塞, 总计两万有余!我那老乡便把他族弟拉进来了!”
这几日,刘庆揣着大把银票子混进藩军,请吃酒,多输钱, 倒也颇认识几位乡党, 因而在藩军中下层军官堆里很是吃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