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喆也把裴宛的手臂捞过来,捏一捏,可惜硬邦邦的捏不动——抬头一看,原来是他正憋着一股劲儿撑着呢。
金喆嗔睨他一眼。
这一眼,各自心头多出了许多滋味儿。
他们一个低头一个扬首,不知是谁俯就是谁抬了抬腰——唇息相闻,蜻蜓点水,雁过无痕。
两人倏地一下分开。
好半晌,金喆拿眼偷瞧他,见他正目光深深睇着自己。
裴宛亦见她一副眼饧耳热的模样,不由也心里灼灼。
……
“喆喆,你嫁给我,从此我们结为夫妇。”
“嗯,我知道,‘夙夜恪勤,毋或违命’,父亲出门前都交代我了,我会做好的。”[注⑧]
“不是说这个,”裴宛拉了她一把,她便伏在他肩头。“我是说,从此以后就我和你,只有你,只要你,长相厮守,一辈子。”
金喆转过身来,看着裴宛,那双潼潼的眼珠儿里全是自己的影儿。
“你果真这么想嚒?”
“嗯。”少年储君拍了拍肩上两团绣金狻猊纹样,笑道:“对祖宗起誓。”
金喆也放任自己埋在那片肩头。
“我从前也想过的,我要是嫁给你,总会是很难的……不光是眼巴前难,以后也有说不尽的难处。”
裴宛握住金喆的手,刚要开口,金喆手指轻点,摇了摇头,道:“可我还是想要嫁给你!我也想往后余生里,都是你。”
人生最好也不过如此了。裴宛心里暗忖一语,望着那双鹿儿似的眼睛,爱意与情意激荡于心,倾身俯了上去……
……
三月三,民间多有宴饮、踏青、流觞曲水等活动。乐乐陶陶,万物生发,京师内廷东隅,一对璧人悄悄礼成。
第102章
路金喆已经当了一个多月的太子妃了, 庙也告过,祖也祭过,册宝也受封了, 连敬德皇帝也都拜见过了, 从此每日每日, 便再没新鲜事。
“这样也镇日无趣!”她忿忿道。
“来,喝杯茶,清清火气。”薛蛮子递给她一盏茶, 很有心得地说道:“宫花寂寞红, 自古如是。你慢慢就习惯啦, 打醮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