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微动的曲棠刚有所动作,整个人便被一个散发着浓烈荷尔蒙的怀抱拥入怀里,感受着他因欣喜而剧烈跳动的胸腔,发抖的躯体,像两根铁棍浇灌而成的胳膊。
戴着的帷帽因着男人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坠落在地,阳光下衬得那张脸白得几乎透明,睫毛浓得墨汁染宣纸。
顾落忱对上那双没有半点儿聚焦,且带着点灰色的瞳孔,眼睛瞪大得差点儿没有吓得将她推倒在地。
直到过了半晌,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曲娇气你的眼睛怎么回事。”短短几字,她听到了牙齿咀嚼血沫的腥气,男人周身迸裂而出的磅礴杀意。
忽然间,顾落忱想到了什么变得咬牙切齿,双手搭上她肩膀,眼睛死死盯着她无光的瞳孔:“是不是那个男人弄的!
“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把他的眼睛给剜出来”他只不过才离开她几天,她就变成了这样,要是再晚些,他见到的指不定是一具冰冷尸体。
联想到之前在府里看见的一幕,便能猜出她过的到底是怎么样不人不鬼的日子!
咬着唇的曲棠见他要走,立刻扯住男人袖口,对他摇了摇头,艰难地吐出:“带,带,我,走。”
她发现了,与其落入苏扶卮手上,倒不如落入顾落忱。
后者最起码会是一个正常人,不是一个疯子!
“这句话哪怕不用你说我也会带你走。”顾落忱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明白现在不是找他算账的时刻,如今紧要的是带她离开这里,并找一个大夫为她治好眼睛。
“那个畜生胆敢这样对你,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他血债血偿!”
他们离开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一举一动正被藏在暗中之人所监视。
“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瓮中捉鳖。”无知的鱼儿游进了猎人精心准备好的牢笼,现在等待的只有收网。
他就知道,只要给曲棠打开一点门缝,她就会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就像是一条无论怎么样,都养不熟的白眼狼。
就算折断了她的羽翼,将她践踏入泥泞,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人要她的时候,她居然还想着要离开他。
并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的顾落忱带着曲棠来到了他临时居住的院落,而非顾家人在这边的府邸。
因为他怕爹娘仍不会接纳曲棠,更怕曲棠会因此受伤。
“这是我暂时落脚的地方,虽然不是很好,不过胜在干净,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打点水进来洗脚。”
眼帘半垂的顾落忱见她不安的拉着他衣袂,大概能猜得出她在害怕什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抚道:“这里很安全,不会有讨厌的人进来打扰到我们,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找到这里的。”